第30章 克拉克的恐惧 所有人都有恐……

“克拉克, 你足够强大, 又足够懦弱；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又恐惧自己的强大。”戴着面具的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声音隔着面具, 就如同机械一眼，克拉克的双眼穿不透他的面具, 所以看不清楚这个人是谁，“所以, 想要一个游戏吗, 克拉克, 想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他在说些什么？什么游戏？

克拉克盯着对方：“我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你一直在恐惧……但是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恐怖, 克拉克, 你欺骗了自己。”戴面具的男人伸出手推了推自己的面具，“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命没有恐惧，即使是你也不例外。”

“我没有什么恐惧的。”克拉克说，这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他是在一间鬼屋里面, 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反派——一个超级罪犯。

“克拉克, 一个游戏, 克拉克。”戴面具的男人说, “你说了不算, 我给你一个游戏，你来证明你无所畏惧。”

“你……”克拉克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他忽然看见一直黑猫落到戴面具的男人身上，嘴巴里还叼着——

吉米的手机。

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你对吉米做了什么？”

克拉克愤怒的喊道。

“我说了, 克拉克。”戴着面具的男人好像是笑了，“一个游戏，一个游戏一个答案，我不喜欢不等价的交易。”

克拉克停下脚步，他听着面具男人的话，然后说:“什么游戏？”

“每个人记忆里都有最恐惧的事情。”面具男人降下语调说，“我想知道如果你在面对你最害怕的事情时会发生什么呢，所以，找到他，然后逃出来，具体规则你会知道的。”

他说完，黑猫适时的喵了一声，然后跳到面具男人的身上。

黑猫突然一下转向克拉克，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克拉克。

克拉克脑子一沉，他一下子意识到不对了，想要反抗。

但是转瞬之间，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许多的红色眼睛，每一只都盯着他看。

克拉克踉跄着往后到了一步，失去了一瞬的意识。

但是他又很快恢复过来，只是他恢复过来以后，面前的面具男人已经消失了，他依旧在之前的下水道里。

只是这个时候的下水道给他的感觉和之前有些很大的不同。

克拉克顺着下水管道飞，他决定先找到其他人。

而这次他没有飞多久居然找到了一个下水管道的出口。

克拉克把井盖推了上去，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怎么会在这里？克拉克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地方。

他当然不是因为不认识这里才感觉到茫然，正巧相反的是他对这个地方无比的熟悉——这里是他读过的小学的操场。

而且这里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他认识的，一起玩耍过——

克拉克在看到一个孩子的时候忽然抖了一下。

“克拉克？”像是看见了，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忽然转过身朝着克拉克挥了挥手，“要一起玩球吗？”

不，不好。

但是克拉克听见自己说：“好。”

他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几岁的孩子。

在克拉克还是孩童时期的时候，他并不像现在一样健壮，反而足够瘦弱。

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他玩，除了隔壁家的比利。

比利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胖乎乎的，人开朗活泼，是学校里人缘最好的。

这是他刚上小学不久的第一节 体育课。

克拉克一瞬间想了起来，他记得这一天，当然记得这一天。

“不不，我不能和你一起玩。”克拉克猛地一下停下了脚步。

“克拉克？”胖胖的男孩比利抱着球，疑惑的对着克拉克说道，“你是担心再一次弄断我的手臂吗？”

克拉克瞪大眼睛，然后看着比利的手臂软软的，就像抽出了所有骨头一样的垂在他的身体侧面。

“你是怕你永远控制不住自己吗？”

克拉克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以前。

“在体育课上，克拉克和比利玩闹的时候，弄断了比利的手。”老师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并不算强壮的男孩，就是那么一个普通的男孩居然能把一个比他壮实的男孩的手弄断？老师自己都有着不相信。

但是现实就摆在面前，那个叫做比利的小胖男孩捂着胳膊不停的叫唤着。

克拉克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比利，他都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是期待比利原谅他，还是……期待对方不要畏惧他。

但是比利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到陌生，他看着他仿佛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一样。

他不能怪罪他，任谁看见一个轻轻一动就弄断自己手臂的人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况且是一个孩子。

也只是一个孩子。

克拉克低下头，再不说一句话。

“你……”乔纳森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

肯特夫妇不断的向着对方道歉，对方家长原谅后，他们带着克拉克回到了家里。

“克拉克，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吗？”乔纳森问道。

克拉克摇了摇头，隔了一会才小声的回答道：“我……我只是想和比利玩而已，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

他只是想和比利玩而已，男孩子之间推推搡搡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最后他都没有想到他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比利的手就断了。

他一直都记得控制自己，那一下子他只是忘记了。

他只是忘记了。

“克拉克，你必须得控制你的力量。”肯特夫妇如此担心的说道，“如果不然你就一定会暴露自己。”

“要不然以后体育课就别让克拉克上了。”玛莎揉了揉克拉克的头。

乔纳森也点点头：“我去医院给他开个心脏问题的证明。”

克拉克一下抬起头，看着肯特夫妇。

他张开嘴，半天之后又闭了上去。

如果他未来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么一定会发生比弄断朋友的手更重要的事情。

不能上体育课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一个小小的惩罚。

即使肯特夫妇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只觉得这是为了克拉克好，在他能够更好的控制自己之前，通过外在的力量帮助克拉克。

但是，在小克拉克的心里，那是对他错误的惩罚。

……

克拉克想起了这一天，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这一天，这一天，他知道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会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他会伤害爱他的和他爱的人。

那一头软着手臂的比利还在问克拉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害怕自己吗？”

比利变了样子，变成了克拉克，红色眼睛的超人。

红色眼睛的超人手里捏着乔纳森肯特的脖子，偏过头看着自己。

“害怕自己被控制？”他自己用自己的声音问道。

他记得有一次紫人来到大都会，他控制了克拉克，让他险些杀死来看望他的乔纳森。

克拉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他害怕自己？他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一种强烈的绝望感抓住了他的心脏，是的，他害怕自己。

【超人的力量总有一天会被滥用的。现在只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人类，所以他才会成为人类的保护神，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他不想保护人类了呢？】卢瑟对着世界说道，【到那一天，谁还能阻止超人？】

【我们需要一个后备计划。】蝙蝠侠对自己说，【如果你有一天失控的话。】

如果我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蝙蝠侠会阻止我的。

正义联盟会，复仇者会，所有人都会……

所有人都会阻止克拉克肯特。

于是他心甘情愿的交出了能控制自己的氪石。

但是克拉克依旧恐惧。

他所恐惧的不是其他什么，一直都是他的力量。

他恐惧他自己。

他恐惧自己的力量会伤害到其他人，恐惧别人因为他的力量畏惧他。

但是没有力量，他就无法拯救所有人。

他应该拯救所有人……

“克拉克，你想拯救所有人吗？拯救他们所有人。”红眼睛的超人问道，“所有人——不包括超人。”

所有人，不包括超人。

克拉克突然感觉有什么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超人呢？

……

“克拉克？”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控制你自己！”

“控制你自己！”

“不对，这不对！”

紧接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扑过来，克拉克本能的对那东西发动了攻击。

一阵剧烈的震荡，他产生了下落的感觉。

于是他本能的把这个人抱在怀里，等感受到踏实的地面时，他才重新将对方控制在地面上。

“克拉克肯特！”

那声音一下子增大，唤醒了克拉克。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终于聚起了焦点。

然后……

他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体下面的面具男人，维斯特——那张面具已经被维斯特自己摘了去，握在他手里。

克拉克一脸懵逼的说道：“维斯特？”

而维斯特躺在他身体下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浑身发抖……

不是害怕，是气的！

克拉克那个沙币居然想要自杀，要不是他即使意识到了不对劲，冲过来阻止他，他居然还恩将仇报攻击他！还把他压住！

“霍尔这是怎么回事？”维斯特在脑子里连上他的员工。

“这个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绝对不会想要杀人的，我发誓。”霍尔坚决争辩道。

所以……

维斯特忽然一下伸出手，扯住了克拉克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

克拉克这下子连反应都没了。

当然维斯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什么暧昧的事情，而是——

他偷偷摸摸的把克拉克胸口的坚锯胸针取了下来。

刚取了下来他就听见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恭喜你触发特殊人物——墓魔。】

【介绍:坚锯曾经接待过一个绝症患者，名叫大卫格拉夫斯，此胸针为大卫曾经佩戴过的胸针。】

大卫格拉夫斯又称墓魔。

怪不得会这样，维斯特本来只是想吓吓克拉克，谁知道他居然正好分到了这么一个特殊胸针。

该说超人运气天下无双吗？霍尔的恐惧效果，配合胸针的恐吓，再加上墓魔残留在上面的能力……

很好，每个都和魔法有关。

维斯特气的半死。

当然了，现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

他抬起眼盯着房顶的大洞——克拉克激动过程中把下水管道撞穿，他们现在在地下一层。

他面无表情的缓慢说道：“说吧，克拉克肯特，你打算怎么解决。”

回过神来的克拉克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看见被自己撞出一个大洞的天花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