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获救

“过去。”克拉克仔细念着这个词, 他闭上眼睛, 再次念着，“过去。”

想要给出一个提示有无数种方法, 隐蔽的, 明显的，维斯特为什么偏偏会选择这么一个词。

但是那不代表克拉克会放弃, 他依旧认真的想着。

小丑给出那个提示的时候是全视频直播，当时他们能看到角落里有坐在椅子上蒙着脸的维斯特——也许这就是小丑故意的, 把人想示威一样的展示给他们看, 然后告诉他们——

看, 你们就是这么无能为力。

小丑就是喜欢这种事情, 他喜欢给人希望, 又让人绝望。

画面里的维斯特一直保持一个双手交叠的坐姿没有动过，没有手指敲出的摩斯密码，没有任何眼神提示——他的一切动作都在小丑的监视下，但是他们都知道维斯特一定会尝试给他们某种信息。

这个信息就藏在他的动作里, 只是这动作他们还没确定是什么意思。

双手交叠……

克拉克猛然想起了什么。

“托尼！”克拉克打断了正在围观布鲁斯刑.讯金并的托尼——在其他人去救人的时候, 布鲁斯决定釜底抽薪, 直接对付小丑的雇佣人。

“我想我知道了维斯特的提示是给谁的。”克拉克急切的说道, “他是给我的, 我吻过他压着的那只手，这是他给我的提示！”

托尼：“……”

托尼没有关耳麦，所以克拉克的话被另一边的布鲁斯和迪克听的清清楚楚。

迪克沉默了一下：“虽然不是时候，但是我挺想哇哦一声的。”

克拉克刷的一下脸红了, 忽然意识自己说的这句话好像有某些歧义。

*

而另一边被小丑抓住的维斯特依旧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丑聊天。

忽然被小丑拉近游戏了，维斯特反而轻松了，他自认为想了所有的方法提示他的员工——当然他得说明他不是谜语人，所以他确实不擅长出谜语，小丑让他给个提示的时候他想了半天。

“快点，亲爱的，这毕竟是你自己命，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小丑笑眯眯的看着维斯特，用沙哑的声音说着甜腻的话。

维斯特想了半天，真恨自己没有长个谜语人脑子，要不然他这一下可以想出几千条合适的提示。

小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所以维斯特必须想出一个合适的、让小丑满意提示——直接给出地名是不可能的，小丑觉得那样没乐趣。

所以当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克拉克。

克拉克和他发生过某件尴尬的过去——虽然克拉克可能自己都不太记得——如果是那样他就失策了。

但是维斯特记忆还是挺深刻的，以至于他第一时间想起了克拉克。

说实话，维斯特也觉得挺巧的，小丑带着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正在他和克拉克第一次见面的那间咖啡店的对面，所以他不得不，也不能不想到克拉克。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克拉克一定得记得，一定得记得，如果他记得那维斯特就能得救，如果他不记得……

呵呵，那克拉克肯特就等着和他一起去极地之海找死亡吧。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他的提示，而小丑的第一反应就是：“嗯？”

他看上去有些烦躁，也许是在苦恼为什么蝙蝠侠和这么多人都有这种暧昧的联系。

想着反正怎么也解释不了的维斯特干脆和小丑说：“我和蝙蝠侠之间关系不错。”

说实话，看小丑一脸愤怒的委屈还挺有趣的。

对此维斯特只能表示，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把，反正剩下的也都是交给命运决定了。

之后他就轻松了，甚至于还开始有闲心和小丑说话。

小丑对他的变化也很感兴趣，或者说对他不害怕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所以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倒是奇怪的和谐——就连维斯特也觉得和谐那种奇怪的和谐。

他知道小丑是个疯子，这个疯子说得话绝大部分听不得，他还有一套乱七八糟的逻辑，那逻辑混乱中邪恶，根本就不能听。

但是小丑说得挺起劲，维斯特听得也很认真。

就是维斯特听得时候脑子里想的东西和小丑期待得估计不一样。

维斯特想得是“嗯嗯嗯，这个逻辑果然很神奇”，“只有疯子才听得懂疯子说话”，“疯子的话我果然是听不懂，这很好，说明我精神正常”。

但是他的表情全都是认真、认真和认真，他还从小丑的话里捡出了听得懂的给予对方适当的回复——特指小丑谈到蝙蝠的部分。

他还是很礼貌的。

“你真是太可爱了，医生。”小丑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不是约定好了一个小时时间，我都舍不得你死了。”

他执着的称呼维斯特为医生，坚持他是个心理医生，让维斯特怀疑他是不是被当成了哈莉奎茵一样的存在，小丑是否期待着如同改成小丑女一样改变他。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当然不可能。

维斯特和哈莉奎茵不一样，维斯特……

听不懂小丑说得那些话。

维斯特之前认真看过的黑暗骑士电影，他很喜欢希斯莱杰演得小丑，也是因为蝙蝠侠的电影，所有超英里面，他对蝙蝠侠了解是最多的——钢铁侠上映后就变成了钢铁侠，是的，他就是个纯电影迷。

小丑的背景故事没有人知道，包括蝙蝠侠，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某种哥谭的恶念集合体一样，这样的极端塑造法，也就把小丑送上了经典反派的位置。

他不需要过去，不需要什么悲惨的洗白，他就是搞事，喜欢搞事而已。

这也给了小丑别样的魅力和让人特别想的弄死他的冲动。

现实生活中遇见这种人还是打死了好，这是维斯特原来的想法，后来发现他打不过。

整个鬼屋里面他的武力值连尼格玛……哦，不对，他打得过尼格玛。

所以他现在只能维持礼貌认真的听着小丑念念叨叨说他那些扭曲的逻辑。

“我觉得我不会死。”维斯特认真的说道，并且外心里默默想，不知道他死了，会不会像克拉克他们一样，成功的回到鬼屋里面。

哇，这样子看，他如果死了，他就真的成了“鬼”屋老板的。

小丑偏偏头：“你如此笃定吗？”

“倒也不是。”维斯特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不会死而已。”

“哦哦哦，你就是笃定自己不会死，为什么呢？”小丑舔了舔嘴唇，“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吗？”

好吧，又开始了。

这就是小丑总是说的一些前后完全没有逻辑的话，而维斯特压根不觉得他说的话能够让正常人理解。

他总是试图用蛊惑的口吻强调维斯特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人活着都没有意义，人们理解不了世界的真谛，被约束在某个无聊的规则之下，这样是没有价值的。

老实说，维斯特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是很有意义的，他的每天都挺充实，开鬼屋就是他最大的追求。

他觉得他和小丑的之间最大的代沟就在于他是个现充，而小丑是个天知道想什么的无业游民——罪犯不算是个职业吧。

现充忙工作就好了，日常没那么多精神想些有的没的。

但是维斯特从来不反驳他，他发现了，小丑就是你越反驳他，他越兴奋，于是他对小丑说得所有的话都是“你说的对”，“你是世界的意见领袖”，“你才是世界最清醒的人”的夸，实际上根本没往心里去。

所以克拉克为什么还没来啊。

维斯特叹了口气，表面上保持礼貌的倾听，实际上精神早就飞远了。

随着时间的流动，应当是夜魔侠那边救人起到了作用。

小丑不断收到自己炸.弹被拆除的消息，但是他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只有五分钟了，他没有来找你，小医生。”

“还没到最后一刻的。”维斯特镇定的说道，看上去半点不像五分钟后脖子会被炸掉的那个人。

“医生，医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小丑压低声音，“你被抛弃了。”

维斯特还没说话，小丑突然办法出一阵大笑：“太有趣了，小蝙蝠从来都选择不了那个对他重要的。”

在与蝙蝠侠的上次游戏里，小丑用错误的地址误导蝙蝠侠失去了他重要的人。

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他不喜欢小丑说得这句话。

“我再强调一遍，还没到最后一刻呢。”维斯特再次说道。

正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小丑突然一下停了下来。

他的脸上表情开始变化，随后露出兴奋的神情。

而在这一瞬间，一支箭矢擦着维斯特的脖子飞过。

那只箭通身都是金色的，箭身流动着金色的光芒，刚刚好撞在了维斯特脖子上的定时炸.弹上。

那定时炸.弹是小丑亲自装上的，只要感应不到维斯特的脉搏他就会立刻爆炸。

但是那支箭太快了，已经超越了肉眼能够捕捉到的程度，甚至炸.弹上的感应器也不能。

眨眼间，箭就已经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炸.弹撞穿了墙壁，飞到半空中。

“砰——”足够把维斯特脑袋炸碎的炸.弹在半空中爆炸，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这箭手——怕是比鹰眼和绿箭都要强了吧。

维斯特没有真的看过鹰眼和绿箭使用弓箭，但是那终归是在人类的认识范围，而这一支箭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维斯特看向窗外，只见他面对的楼上，一个男人举着一把古老的金色长弓。

金色的长弓上流淌着神的力量。

是亚伯。

古老的游牧始祖肩膀上带着一只猫，在维斯特看过来不久后，就以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速度出现在窗台外。

“我来晚了吗？”亚伯看了一眼维斯特，对着他笑了笑。

紧接着维斯特看见窗户外边飘过来克拉克，托尼，加上亚伯和霍尔，他的员工来了一半。

这一瞬间维斯特还是觉得很感动。

“你居然解出来了！”维斯特对着克拉克喊道，他忽然鼻头一酸，被小丑绑架并且被迫听着对方念念叨叨的委屈都冒了出来，“你居然才解出来！”

他看着他的员工，一下子就和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的。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我亲爱的小蝙蝠呢？”虽然解决了维斯特脖子上的炸.弹，但是小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失落的，他甚至有些兴奋和期待的看着所有人，过了两秒钟，他的表情又垮了下来，“不是小蝙蝠啊。”

他不认识亚伯也不在意。

于是他只是偏偏头，一脸无所谓的说：“你们把哈莉解决了？”

哈莉奎茵守在对面楼，几个人既然到了这里，说明哈莉已经被解决了。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觉得无趣的小丑按下一个按钮，正在窗户的部位突然喷出一阵紫色的雾气——这是他早就布置好的笑气。

含着毒的雾气立刻就钻进亚伯的呼吸道。

但是亚伯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立刻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他和霍尔很相似，别看他拥有人的形态，但是某种程度上他只是一种信仰的聚集体。

所以小丑的笑气对他一点用的都没有。

小丑连接又按下了几个陷阱按钮——小丑真不愧是超级罪犯，他在这个小房间里几乎是装满了陷阱。

如果是对上普通人类英雄，或许很有用，但是对霍尔和亚伯却并没有什么用。

能躲开的亚伯就躲开，躲不开的他干脆不躲。

反正根据神的诅咒，亚伯只会死在该隐手上。

其他人杀不死人类始祖。

霍尔愤怒的从亚伯肩膀上跳下来，然后对着小丑说：“人类你惹怒我了。”

面对猫说话，小丑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只是有些有趣。

小丑举起枪，而这时候从外边一枚无形的炮单撞开小丑的□□。

深入灵魂的疼痛远比□□上的伤害更让人疼痛，即使小丑这种对疼痛已经麻痹的人也能感受到。

他有些惊讶，却并不恐惧的看向疼痛所来的位置——在他看不到的灵魂世界里，穿着红金色战甲的男人举着掌心炮对准了小丑。

“快点！”托尼对着霍尔叫道！

霍尔接收到了托尼的催促，而它也是真的被小丑惹怒了，短短的几步里面，它因为小丑的陷阱身上的毛烧掉了一半——这对“它”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但是终归特别丢人。

“它”也并非是一种拥有实体存在的生物，所谓实体只是一种伪装。

它猛然直起身体，双眼一瞬不眨的盯着小丑。

精神恐吓。

下一秒，在小丑挣脱前，亚伯从后面掏出一副画，猛地朝小丑头上盖过去。

很神奇的是，小丑就如同融化了一样，随着画的压下，人也消失在了画里。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维斯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像是他们已经计划了很多遍一样。

“还好吧？”霍尔跳上维斯特的肩膀，旁边的亚伯拿着那张盗版的地狱图——美国队长去过的那个，上面海曼还时不时的从画上钻过。

维斯特扫过所有人，然后说：“你们居然到现在才来，都不知道小丑对着我造成了多大的精神污染！”

所有人愣了一秒钟，然后都笑了。

托尼从半空中飘下来，身上还穿着灵魂用装甲——维斯特想起刚才托尼攻击小丑的样子，于是问道道：“你别告诉我你找到了攻击灵魂的方法？”

鬼屋的灵魂只能攻击灵魂，确实不能伤害活人。

“稍微改造了一下。”托尼说，仿佛他把自己得装甲改造到能够攻击活人灵魂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维斯特清楚的记得他被小丑绑架前托尼的战甲还不能攻击活人灵魂，所以这么短的几天里他到底是做了多少的实验，“如果他们不成，我打算直接把小丑轰成碎片的。”

维斯特看了眼亚伯手里困着小丑的地狱图，又看了眼托尼，最后感慨的说：“那小丑真是好运了。”

他这句话是真诚的。

他看过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克拉克身上。

“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解出来。”维斯特十分真诚的说道。

克拉克本来打算脸红的，谁知道维斯特下一句接着说道：“我本来想着你要是解不出来的，就把你一起拖到极地之海的。我活不了，你也就不用呆在纽约了。”

克拉克僵住了。

这“我本来打算不好过，所以你也不用好过”的逻辑……他什么时候惹到了维斯特？

其实他也不算是惹到了维斯特，就是当时生死时速，维斯特还没注意，但是现在回过头来一想——他那个提示怎么给的那么暧昧啊？

然后忽然间他就……恼羞成怒了。

看见克拉克的那一瞬间，就莫名其妙的想要怼他，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克拉克能够解出那个提示，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

维斯特内心波澜起伏的说道，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克拉克吻了他的手，包括蝙蝠侠——

虽然维斯特坚持这只是一个礼貌的吻手礼，但是仔细想想怎么这么尴尬啊。

他决定干脆忘了这件事，转移话题说道：“人都救下来了吗？”

托尼似笑非笑的看着维斯特——维斯特总觉得他猜到了什么，但是看在倒霉的鬼屋老板好不容易活下来，他还是回答道：“所有人都很好，蝙蝠还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接下来的流程就变得简单多了。

多亏小丑带他上电视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把他的脸暴露出去，所以除了直接参与救援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鬼屋老板也是那个倒霉鬼。

这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围观。

等到维斯特回到鬼屋时，电视里已经开始播人质全员获救的消息。

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是吗？或许是因为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次，维斯特感触并没有那么深，他只是做了那时候该做的——而且他还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休息了半天，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其实维斯特觉得没什么好平静的，他一直都挺平静的，除了见到克拉克尴尬的时候。

半天后，据说是得到了好消息的蝙蝠也已经回来了，与他一同的还有参与了这次救援、并处理完后续工作的尼克弗瑞、夜魔侠、复仇者。

一群人把鬼屋大厅几乎塞满了，连鬼都没位置站了。

于是几个鬼干脆抛弃了身体，专心致志的飘在空中——不过这样子和鬼屋没有契约的众人就不可能看到他们了，包括蝙蝠侠。

布鲁斯的胸口还有血——当然是别人的。

他低着头翻阅着手里的资料，而其他人也在旁边念念叨叨。

维斯特本来在自己的房间里修整的，被通知都会来后，他才下来。

看见维斯特到，弗瑞抬起头：“还好吗？”

在维斯特获救的第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维斯特没事情。

维斯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情况不错。

弗瑞舒展眉头：“你很勇敢。”

维斯特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布鲁斯这时候也已经把资料整理结束了，上下打量维斯特，确定他没问题后，他问道：“他们人呢？”

他说的是托尼他们。

维斯特抬头看了眼天上飘着的几个鬼魂，鬼魂朝着维斯特摇头，表示地上太挤了，不可以。

于是维斯特再次低下头：“他们嫌弃太挤了。”

所有人里面只有史蒂芬和彼得签过鬼屋合同，看得见鬼。

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明显对这样的状态不太满意。

于是维斯特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穿上肉身衣服，下来见客——实际上也只有托尼和克拉克，其他的霍尔和亚伯有实体，而鬼屋员工没几个对这个小会议没兴趣。

“小丑呢？”布鲁斯问道。

小丑被困在画里，维斯特本来打算这么回答道。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所以他回答道：“小丑跑了，不在我们手里。”

一时间，听到他答案的托尼和克拉克都忍不住想要看向他，但是在他们这么做之前，一种强烈的束缚感强迫他们保持安静的听着维斯特继续说。

“非常抱歉了，各位。”维斯特说道，“但是小丑当时跑的太快，而我的员工为了救我，没有来得及抓住他。”

当时在场的都是签下了死契的员工，而员工守则第二条员工必须听从鬼屋主人的一切命令。

这是维斯特第一次使用这项权利。

他忽然感觉到了强烈的渴望，他要得到小丑的灵魂。

一定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