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并非如你想象那样

克拉克无奈的看着维斯特笑得前仰后合, 接下来自己也忍不住笑道。

“我……我是说, 好吧，我应该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证明一下他们是真的超人粉丝。”克拉克笑着说。

维斯特笑的更加厉害。

在他的笑容里克拉克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 反而觉得非常愉快。

“其实我挺喜欢的狗的。”维斯特笑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不是这只猫自己跑到我家来, 让我自己选择我肯定养狗，我是个狗党。”

克拉克听完立刻回答道：“那你肯定会喜欢小氪。”

说话的时候, 那只躲在角落里的狗大概是真的想通了, 发现自己的主人是绝对不可能进来以后, 它终于灰溜溜的听医生的话打了针, 乖巧的和之前躲着那样子完全不像。

等到医生把狗带出来, 它哀嚎一声，扑进克拉克的怀里。

“好了乖孩子。”医生说道，“每次都是我当坏人哦？”

维斯特蹲下来拍了拍小氪的额头，小氪非常乖巧的拿着脑袋蹭他的手掌。

“它确实很可爱。”维斯特说道。

回家的时候, 他很巧的发现自己和克拉克回家的方向居然是一样的, 而且神奇的是, 互相告知对方地址以后, 他们居然正好住在隔壁。

“认真的？”维斯特一脸惊讶的说道, “我旁边要是住着你这种外貌的人，我敢说我绝对不会记不住。”

“我也没想到我隔壁居然住了一个演员。”克拉克也惊讶的说，“我是说我以为演员都是……嗯，住在豪宅里面, 而且轻易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住在那里，保密。”

维斯特摆了摆手：“这是我养母留给我的，而且……”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有意识的压下声音，带着点恐吓的说道：“别不相信，从小到大有不少人打我的主意，但是非常神奇的是，这些打我主意的人全部都会走霉运。”

他这可说得不是假话，自从加入娱乐圈以来，他的外貌被不少人惦记，还被人动过几次手脚。

不过后来慢慢就没有，据说是因为很多人说他有毒，对他出手会走霉运。

在他养母还没死的那个时候，他问过她，结果对方大笑着告诉他：“当然是因为荷鲁斯之眼啦。”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性格使然，他也就没继续问一下。

而且没人骚扰也是个很不错的事情，他也不必要纠结。

他现在把这句话告诉克拉克，带着点不知道来处的恶趣味。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你是在暗示我应当对你有意思吗？”

哇欧，小记者……不是，小作家居然这么敏锐？

他还以为他会红着脸说——不不不，他没有这个意思呢。

“我好像有点看错你了。”维斯特戏谑的看着克拉克。

“好吧，并没有那么错。”克拉克咧开嘴，一脸纯良的说道。

小作家也没看上去那么单纯啊，维斯特想着忽然伸出手，勾住克拉克的肩膀，对着克拉克挑.逗眨了眨眼睛。

克拉克愣了一秒，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红了脸。

维斯特笑得暧昧松开手：“小记者换衣服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还想看看超人的胸肌是不是真的和传闻的那么美好。”

他对超人的胸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说完他就快速关上门，也不等着克拉克说什么。

“他很可爱对不对？”他对着怀里熟睡的幼猫说了一句，然后自己笑了笑。

他怎么会觉得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有熟悉感？

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比尔打过来的电话和他吐槽，说是片场的案子有了新进展，警察说是自杀，理由是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周围也没有指纹和足迹留下，所以只有可能是自杀。

这个结果估计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是警方对这个答案倒是挺满意的。

比尔私底下和他吐槽说：“如果这真是自杀我都怀疑这世界上有鬼了。”

维斯特在那边嗯嗯了两句，就听见比尔接着说：“你还可以休息，拍摄暂停，关键是乔准备去找个靠谱点的巫师，女巫，魔法师之类的给片场驱邪。”他说着压低声音，“如果真的是自杀，搞不好就是……你懂的。”

听他说话的演员噗嗤一下笑出来了，然后就听见比尔严肃的说：“你别不相信，偶尔的时候还是要信一下子的。”

“好吧，暂时给我休假就好。”维斯特一面说一面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边幼猫的皮毛。

经过治疗的幼猫已经基本上康复，现在正满屋子的乱窜，好不容易凑到维斯特身边，正一拱一拱的要吃的。

“我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维斯特念叨着。

“什么？你在说什么，维？”注意到电话里还有声音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挂电话。

“嗯嗯，没什么，随口说说，我挂了啊。”维斯特说完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他莫名其妙的不想让人知道他有这只猫。

连忙挂断了电话，维斯特把猫咪踹在怀里，去给它准备吃的，顺便把自己也喂饱了。

很快维斯特就把家里两张口喂饱了，开始一边刷着“如何养好一只猫咪”一边无聊的逗猫。

半中途他怀里的猫咪突然一下跳了出去，冲着门口喵喵喵的只叫。

然后维斯特就听见什么东西在铁门上划拉的声音——就是那种一听就会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立的声音。

他抄起昨天准备拿来对付猫的棒球棍，对着猫眼看了一眼，然后没发现有人。

于是他想了一下，打开门。

“汪。”

发现门打开了，门口的狗一下子耷拉下耳朵，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维斯特。

是小氪啊。

“嘿。”维斯特抱起在地上对着狗嘶哑咧嘴的幼猫，然后蹲下身摸了摸狗狗的脑袋，然后说，“我们才半天没见你就想我了吗？”

小氪很聪明的叫了一声，然后瞪着一双狗狗眼无辜的看着维斯特。

“你主人呢？”维斯特摸着他的脖子，小氪很聪明的把脑袋往他手上蹭，“我是说超人呢？”

小氪回头看了眼旁边的门，门露出一条很小的缝隙，然后小声的汪了一声。

维斯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条缝隙，忽然露出笑容：“看来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他对着小氪调皮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来逗逗你家主人。”

说完他就打开了门，让小氪进到了他家里。而他则顺手很轻很轻的帮克拉克把门关上，不动声色的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小氪不知道是懂没懂维斯特的所作所为，反正它挺配合的，维斯特就懂了。

下午的时候，维斯特给猫和狗都喂了吃的——说真的，他觉得狗要比猫好喂多了，他只是随便把自己家的生牛肉白煮了一下，小氪就吃的挺开心的。

然后就听见门外边传出来匆忙的开门声，似乎是有人出去。

瞅准了时机，维斯特打开大门，正看见克拉克在穿鞋准备出去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你看上去很急的样子？”维斯特一脸关切的说道。

“小氪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克拉克苦笑的说。

“小氪不见了？”维斯特睁大双眼，露出无比的关切——他敢说他这一瞬间的演技不可能比任何奥斯卡影帝差，“我是说，它怎么会不见？”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开门。”克拉克无奈的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在写稿子，它趁我没注意就跑出去玩了。”

维斯特这时候应当大笑着说，你家狗在我那里，但是——但是克拉克那焦急无奈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当时灵机一动，一脸纯良的对着克拉克说：“我帮你一起去找吧。”

克拉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我们，我是说我们才……”

“没关系克拉克。”维斯特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也许是抛了个媚眼吧，然后继续说道，“我很乐意帮你的忙，你稍微等我一会。”

说完他关上门，装作去换衣服的样子，实际上是去到小氪和猫咪旁边对它们说：“我出去一下，你们得老实呆在家哦。”

两个动物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这个时候关系变得不错，猫咪趴在小氪的肚子上懒洋洋的回了一声，而小氪则用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坚定表达自己会好好看家的意思。

它可真聪明，一声都没叫。

维斯特奖励的摸摸他的头。

五分钟后他再次打开门，就看见克拉克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他。

“走吧。”维斯特对着他说。

克拉克脸稍微有点红，不过在黑暗中看得不是那么清楚。

两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小氪就在家里呆着，当然是不可能找到的。

路上维斯特还安慰克拉克说：“小氪那么聪明肯定会回家的，说不定现在它就已经回家了。”

“其实他以往也会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不过没这么长时间。”克拉克点头，“其实他很聪明，而且……战斗力很强。”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维斯特忍不住好奇。

克拉克点头说：“有次也是我写稿子它跑出去，然后在外边见义勇为抓住了一个想非礼别人女孩的流氓，警察说他把那个流氓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后来那女孩还送了他一个奖项放在我家里。”

“认真的？”维斯特这次真的笑了：“所以你是不止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你为了写稿子才把它忘记的，说不定他就是气你这样忽略他才有意吓你。”

克拉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有时候灵感上来了就会忘了时间。”

维斯特终于忍不住了，笑着说：“其实克拉克，小氪……”

正在他要说话的时候，离他们两人不远处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小心！”克拉克下意识的扑向维斯特，刚刚好把他扑倒避开了突然钻出来的一条黑影。

那条黑影一闪而过，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什么？”维斯特惊疑不定的说道。

克拉克把他挡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黑暗处——刚才那个东西就是闪进了那里。

“不知道。”克拉克回答道，他拉着维斯特的手，把他往后面扯。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得是，那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黑暗处走过去。

“克拉克！”维斯特叫了他一声，但是克拉克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维斯特一颗心提了起来，他看着克拉克走入黑暗处的时候，也跟着向前迈了两步。

“什么也没有。”幸亏克拉克立刻就说道。

维斯特松了口气，有些埋怨的说道：“危险啊。”

“没事，我日常还是很注意锻炼的。”克拉克这样说完，忽然听见旁边的高楼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

两个人都是脸色一变——那个方向是刚才黑影过去的方向。

他们想都没想，默契十足的朝着那个方向跑。

通过声音找出所在的楼层，快速的朝着那里跑。

隐约中，维斯特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当他们到达声音发出的位置时，维斯特看到门上闪过了一道红色的光芒，但是他还没看清楚，克拉克喊了一声：“让开点。”

说完，他立刻一脚踹开了门。

正对着门的窗户处，一个男人被吊在那里，全身是被割开的口子，血已经放干了。

维斯特看过这样的尸体，就在昨天的片场。

“老天啊。”克拉克喊了一声，然后就想进去，但是维斯特一把拉住了他。

“没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维斯特听见自己这么冷静的说道。

是的，这个人已经死了，肯定是死了。

“我们报警。”维斯特这么说道。

接下来的流程就和在片场里的一样，警察来，他们被带到警察局里问询。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允许暂时回家，但是必须得保证这段时间里要随叫随到。

维斯特和克拉克一脸疲惫的从警察局里出来，而后克拉克对他说：“你怎么样，你的脸色非常苍白。”

维斯特摇头：“没什么，只是不久前我也遇到了类似的案子。”

说着，他把片场的事情告诉了克拉克。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种事情是不应该让除片场人员以外的人知道的。

但是面对克拉克，维斯特下意识的就说了出去。

他对克拉克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克拉克听完后，表现的非常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克拉克一脸愤怒的说道，“那个女孩明明就死的很有问题。”

可是就是这样的，因为没有证据。

维斯特心里默默的想到，况且死的只是无足轻重人。

因为无足轻重，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没人会在意。

这是原来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的老师教给他的。

在他的世界里面所有人都接受这句话，即使出来后他知道这是错误的。

“我想，我们周围也许出了个影子杀手。”维斯特说道，“他看不见摸不着，却杀了人。”

“不行，这事情我得把他爆出去。”克拉克说道，“如果他们还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去掩盖这个男人的事情的话，我有几个认识的记者朋友，他们会帮我。”

他说着转过头看向维斯特：“你也和我一样的认为吗？”

一样的认为吗？维斯特看着他的眼睛。

此时克拉克那双蓝色的眼睛干净透亮，一眼就能看到底。

维斯特忽然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克拉克这双漂亮的眼睛，不管是昨天还是在鬼……

他又觉得脑袋有刺痛的感觉了，那种刺痛打断了他的思考，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仔细看着克拉克的眼睛。

他怎么能忽略掉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呢。

“维斯特？”克拉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叫道。

维斯特下意识的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看到克拉克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他才意识到他说的这句话有多么暧昧。

不过他不打算解释什么。

“其实，克拉克。”维斯特微微一笑，“我并不在意。”

他觉得他说出这句话克拉克肯定会不赞同。

但是他并不想伪装。

他不在意，确实不在意，他生命的前几年，他的老师教导他的是，生命是低贱的。

后来他被他养母带走，他的养母告诉他，生命是公平的。

“你要从局外人的角度来想。”维斯特记得他养母这么对他说道，“只要不打破某种公平，生命和生命之间的竞争都是被允许的，你不能过多的参与，否则……”

“否则？”

“否则，你会死。”养母说，“所以你要记得高高在上。”

维斯特一直牢牢记得他养母说得每一句话，并且努力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去做。

虽然他也不是很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养母告诉他的永远只有一句话——以后你会知道的。

“抱歉克拉克。”维斯特遗憾的说道，“我不能帮你。”

谁知道克拉克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失望生气，他只是摇了摇头：“我才应该感觉到抱歉。”

他停顿了一会后说道：“我忘记这里面有你工作相关的事情，随意把你牵扯进去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你。”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对生命漠视，就像我抓小丑只是为了……

什么小丑？他在想些什么？维斯特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

他有些荒谬的看着这个男人，只听克拉克理解的说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人无条件的付出，所以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这个人他……

维斯特觉得更加荒谬，又觉得哭笑不得，他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会这么坚持认为：“不，克拉克，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

“我想是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克拉克看着他，温柔的说道，“我感觉到，一个人的无论是怎么表现，他的灵魂是不会变的，我能看到……”

克拉克停顿了一下，然后弯下眉眼说：“你的眼睛很温暖，非常……温暖。”

维斯特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和克拉克说点什么。

他可以表现的非常热情——对外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但是，唯一熟悉他的那人喜欢叫他机器。

只要给他一个目标，他就会遵照执行，从来不会多想。

那个人说他的眼睛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充满死亡的气息，无论他表现的多么正常开朗都改变不了他的本质——他们同样的本质。

克拉克不该说他有着一双温暖的眼睛。

过了一会他才说。

“克拉克，其实我想告诉你，小氪就呆在我家里。”维斯特说道，“我是想逗你玩所以就骗了你。”

我只是为了逗弄你，我就骗了你。

所以你该生气，愤怒，对我发火。

谁知道克拉克叹了口气，一脸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有狗毛，你没注意到而我看到了，小氪最近正好有点掉毛。”

维斯特后面的话被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一时间全噎了回去。

什么？你克拉克居然还有这种套路吗？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小镇男孩？！

克拉克看着他笑而不语。

维斯特回望他，憋了半天，最后挤出来一句：“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拯救世界的事情吧，超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拿克拉克没有办法。

这个和超人同名的假超人，有着超人同样的正直和顽固。

克拉克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你愿意，我是说……”

“当然。”维斯特无奈的说道，“但是你不能在你的报道里写出我的名字，肯特记者。”

其实他并不在意，但是既然克拉克认为他是因为不想惹麻烦才不愿意提供消息的，那么他也不需要改变克拉克的想法。

维斯特想起来，在养母说完那句“你要高高在上”后，从来没有反驳她、也不会提出任何意见的他是问了一个问题的。

“如果我一定要去做呢？”

当时他那位从来没见过他反驳自己的养母表现的非常惊讶，然后笑着回答道：“当然，只要你做好承接后果的准备。”

准备……

他看着一脸兴奋的克拉克，忽然控制不住的张开口：“克拉克……”

“嗯？”克拉克好奇的看向他。

维斯特张了张口，他想说，其实我觉得生命挺美好的，活着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他想说，他给予了生命足够多的尊重，就像死亡愿为生命而让步一样。

这些话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而后又匆匆忙忙的消失，让他甚至想不起来这些话存在过。

所以他张着嘴巴过了半天，最后笑着说：“小氪和……霍尔，还在家里呢。”

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霍尔这个名字，对，他可以给他的猫取这个名字。

“霍尔？”克拉克说道，“听起来像是……”

“对，就是恐惧。”维斯特小声说，“死亡是最让人恐惧的存在……我是说我们在杀人案相遇，不就是在死亡的威胁下认识对方吗？”

这个逻辑……emmm……

克拉克隐约觉得他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并且随口用上了，又觉得不给自己找点理由好像对不起自己，于是就这么给自己编了个借口。

维斯特不愿意他在继续想下去，总觉得克拉克再想肯定会识破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