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卡玛泰姬

废话, 所有人都知道是纳蒙洛斯的命令。

“我说得是他们为什么会听纳蒙洛斯的命令？”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阿兹拉斐尔。

这就和天堂为什么会选择纳蒙洛斯一样让他们费解。

纳蒙洛斯是谁啊？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梦想是毁灭世界。

而那些因为人类信仰而存在的神明为什么会跟随他？

阿兹拉斐尔在他们的注视下缩了一下，克劳利看到他们这样逼问, 不满的叫道：“诶诶, 他们怎么选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去问他们啊。”

得知天堂投入战斗，克劳利也并不任何人轻松。

他和阿兹拉斐尔在天堂和地狱都是挂了号的, 两边都视他们为眼中钉，所以他们只能留在人间。

而现在那些神明一股脑的跑到人间来, 他们俩的生活就变得特别不自由了。

“恐怕应该是和比利一样的理由吧。”那边说完话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想什么的布鲁斯开口说道。

阿兹拉斐尔沉默了一会后, 点了点头。

“当然了。”克劳利嗤笑一声, 有些事情他也知道, 刚才拒绝回答只是因为不想说, 而现在布鲁斯猜到了，阿兹拉斐尔也给出了反应，他就继续说下去了，“人类倚仗神明, 神明也依靠人类, 只有被记住的神明才会有存在的可能, 你们说说, 那些追杀你们的神, 你们记得几个？”

实际上，真的没人记得他们。

“就像比利那样？”托尼低下声音说。

比利因为被遗忘，于是选择了报复那些抛弃他的人类，而这些神明同样, 他们同样被人类所遗忘，失去自己的力量，因此而愤怒。

那些神失去了信徒，也失去了自己本来的力量，而纳蒙洛斯给予了他们新的力量，他们会选择追随纳蒙洛斯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纳蒙洛斯招募了这些神明，就如同他当初招募比利一样。

他早有准备。

“但是天堂为什么会选择纳蒙洛斯？”布鲁斯问，“其他神明是因为没有信仰供给，才会怨恨人类，加入纳蒙洛斯的阵营，那么上帝又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他可是拥有大量的信徒。”

这一下子不管是阿兹拉斐尔还是克劳利都彻彻底底沉默了

阿兹拉斐尔脸上写满了不赞同，而克劳利也是一脸的嘲讽。

布鲁斯又问了一遍，明明已经看出来他们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依旧强迫性的要求他们一定要回答。

最后是阿兹拉斐尔开了口，难以启齿：“因为父神一直相信世界应该遵循他本来的命运，走向他应该有的终点，毁灭。”

阿兹拉斐尔说完，周围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上帝的信徒，还是非上帝的信徒，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讽刺感——上帝觉得世界应该毁灭？

这句话听起来如此讽刺，却又完美的印证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我不明白……”不知道是谁喃喃的念了一句。

是的，他们不明白，他们如此努力的想要拯救世界，为什么一个以爱着人类为名的神却告诉他们，他觉得世界应该被毁灭？

他们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愤怒和不解。

因为是超级英雄，他们中间不少接触过神话侧的人物，甚至于他们的队友都有不少所谓的神明。

所以他们并不惧怕与神明对立，甚至于正是因为对方是一位神明，他们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

阿兹拉斐尔看到大家激动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是因为站在了上帝的对立面而恐惧，正要安慰他们几句，这时候克林特扯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弓弦，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凭什么认为世界是应该毁灭的？他认为世界该毁灭于是就和纳蒙洛斯一起去毁灭世界了吗？”

“即使是神也没有权利决定我们的命运。”美国队长扬起眉，坚定的说。

阿兹拉斐尔惊讶的看着他们所有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明明已经被逼到了一个狼狈的地步，却一瞬间被点燃了战斗的意志。

“上帝如何觉得又关我们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布鲁斯说，“如果世界的命运就是毁灭，那就该让命运看看人类的意志。”

他说完，扬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的坚定：“我们不离开纽约了，纳蒙洛斯手上一直握着一只神军团，但是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用，突然一下就启用了他们？一定是维斯特那里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布鲁斯冷下声音继续说：“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要留下来，给维斯特留出足够的时间。他看不上我们，不把我们当回事，那这次他就得看到我们了。”

“你想做什么？”托尼抬起头看向布鲁斯，他了解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轻易就能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那埋藏很深的情绪。

布鲁斯转头看向托尼，扯了扯嘴角，这是自迪克出事后，他头一次露出笑容，虽然这个笑容来的非常艰难。

他对托尼说：“纳蒙洛斯并不在乎跟随他的人，但是如果一下子就大量的失去他们，恐怕纳蒙洛斯也得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了。”

“你想……屠杀神？”

能做到吗？

没有能不能做到的事，只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

维斯特沉着脸仰头看着面前高耸的山峰，深吸一口气：“你确定要这么上去？”

“要不然怎么上去？让奇异法师给你开门？”洛基则毫不留情回答道。

鬼屋老板抿起唇，心里想着，徒步爬上一座如此高的山究竟有多疯狂。

上次他来到卡玛泰姬是由史蒂芬带他送上去，只是轻松的划开一道空间就能进入。

而同样作为法师的洛基却一脸嘲讽的对他说，自己爬上去。

接着就在旁边一脸戏弄的看他，仿佛在恶作剧一样。

他瞪了洛基一眼，然后洛基凉飕飕的对他说，你得爬上去，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卡玛泰姬的话。

真正的卡玛泰姬？

“你到过卡玛泰姬吗？”洛基问维斯特。

“我到过。”维斯特回答。

他和史蒂芬到过卡玛泰姬，还在这里被世界拒绝。

“如果你是想带我去世界的图书馆，那么对不起，我被拒绝了。”维斯特回答道。

“不，我是问你有没有到过真正的卡玛泰姬。”洛基问他。

卡玛泰姬还有真的和假的？

维斯特不相信，但是洛基的话却让他抛弃了找捷径的想法。

“看你问的是哪个卡玛泰姬吧？”洛基说，“看是世界的，还是古一的，如果你问的是古一的，那你已经到过了，如果你问的是世界的，那么你就得问问自己，你到了吗？”

如果想洛基说得那样，世界上有两个卡玛泰姬，史蒂芬为什么不知道？古一又知不知道第二个卡玛泰姬？

维斯特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但是洛基只是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这世界有无数秘密，即使是至尊法师也并非是真的全知全能。

维斯特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向上爬。

在向上爬的过程，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实际上呢？他现在一点都不平静。

和洛基斗嘴时还能够分散他一定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一直纠结纽约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洛基不在和他说话了，他满脑子都装满了之前他从洛基那里听来的消息。

天堂投向了纳蒙洛斯。

这几乎让维斯特无法相信，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路西法曾经告诉过他，上帝和命运之间有过协议，他甚至于特意安排了路西法他们坠入地狱以此来保持世界的平衡。

从这样来看，上帝似乎应该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而现在洛基却告诉他，上帝是同纳蒙洛斯一道的。

这并不奇怪。

只是稍微惊讶了一瞬，在他的脑子里，墨菲斯就已经向他确定了，这恐怕是一个真的消息。

至于上上帝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也想清楚了，因为很多神都是相信世界应该是走向末路的，他们相信毁灭即是新生，世界走向灭亡后会诞生一个新的世界。

世界是永恒的，旧的世界死去，就会诞生新的世界。

越是神，越是相信命运，也接受自己的结果。

他们并不一定是错的，说不定像无尽那样挣扎和不甘的才是少数。

说来说去，也只是他们所站的立场并不相同而已。

维斯特担心托尼他们，几乎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时间就想要回去，可是洛基却说，他应该做的是去找到最后一个属于狂热的东西。

他就算回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你相信你能够拯救世界吗？”爬在半路上的时候，洛基问维斯特。

洛基让其他人守在山下，所以只有他和维斯特两个人上去。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说起天堂，说起现在纽约面临的情况，于是就有了洛基现在的这个问题。

你相信你可以拯救世界吗？

“你又为什么会帮我呢？告诉我纽约的情况，又指引我走到这里？”维斯特反问洛基。

洛基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想太多了，我不是自愿的。”

多的话他就不再说了。

维斯特这套话的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不过见洛基不说，他也没有在继续问，反而回答了洛基最初的那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拯救世界，我只是去那么做了而已。”

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他一定能拯救世界，所有人都只是尽可能的去努力。

然后试图一步一步的离那个必输的结局更远一点。

维斯特就是这么想的，只要多有一步，就能走的更远。

“可惜世界不是这么想的。”洛基说，“上帝也不是。”

“那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决定了去那么做，而我只要保证我自己去那么做就可以。”维斯特说。

他刚刚这样说完，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一阵雾气开始在山腰间聚拢，迷住了人的视线。

维斯特放慢了脚步，可是谁知道饶是如此，他也意外的一脚踏空，整个人朝着山下坠落。

“洛基！”他喊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死，即使是真的摔在了山下他也绝对不会有一点事。

他更担心的是这样的意外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被世界的图书馆拒绝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这样，明明离门只有一步之遥，偏偏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现在的情况仿佛就是那时候的重演，世界邀请他上去，又生生的将他推在地上。

他不想这样，也不甘心这样。

所以他呼唤洛基，希望洛基将他拉住。

但是谁知道洛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向上，根本没有搭一把手的意思。

世界，你打算再次拒绝我吗？

维斯特这样想，闭上眼睛，一阵风托住了他，让他平缓的落在了地面。

这里是——

他看到了卡玛泰姬。

不，应该说是，他看到了一座和史蒂芬带他去的全然不同的卡玛泰姬。

这就是世界的卡玛泰姬？

世界有一个卡玛泰姬，古一法师有一个卡玛泰姬。

世界的卡玛泰姬藏在山底，古一法师的卡玛泰姬高居山上。

不管是哪个卡玛泰姬，都是一种需要承认才能够进入的世界。

如果不被接受，那么即使在卡玛泰姬外徘徊百年也不可能进入。

如果被接受了，即使你才刚刚迈开步伐，卡玛泰姬的大门就已经对着你敞开了。

而现在，维斯特就被接受了。

他听见一声低低的叹息在他耳边响起，然后世界对他说：【进来吧。】

世界终于接受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并向他打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