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英雄与信仰

当超级英雄潜入了地下变为刺客, 他们就真的成为了相当麻烦的存在。

那些神明发现自己开始被反攻的时候, 情况对他们而言已经变得有些不妙了。

一个名伊夫利特的火精灵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古老的语言，而离他不远处, 穿着西装, 长相精明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是狡猾的安纳西蜘蛛。

围坐的圆桌上的家伙来自世界各地, 长相又是千奇百怪，却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

“你的意思是说, 那些人类掌控了能够伤害我们的东西？”一位性感的女人说, 她是示巴女王。

火精灵点点头, 朝着众位神展示了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场的神都露出一丝恐惧, 其中一个健壮的如同屠夫一样的男人用粗鲁的嗓音说道：“不可能, 他们不可能有杀死我们的方法，我们可是神。”

神是不可能被杀死的，杀死他们唯一的方式是遗忘。

没有信徒，就等于死亡。

这也是他们一直恐惧着的。

而现在这个恐惧并不存在了, 纳蒙洛斯替他们解决了这个麻烦, 他们不需要在恐惧信仰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 他们眼睛里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惊慌。

对人类, 神一直有着最复杂的情感。

他们原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可是后来信仰没落，让他们意识到了人类的重要性。

被遗忘，被抛弃，被死亡威胁, 成了他们不可说的噩梦。

让他们一旦面临人类时不自觉的产生本能的恐惧和愤恨。

尤其是他们所面对的是一群最特殊的人类。

“你要想清楚，切尔诺贝格。”示巴女王叫着那个屠夫样的男人，接着说道，“那群人类身上可有着数不清的信仰。”

所有的神脸上都露出复杂的情感，这其中包涵了羡慕，嫉妒与仇恨。

神会嫉妒人类吗？会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些不在他们身上的信仰去往了哪里——那些超级英雄。

信仰滋养神，也创造新的神。

“没有人能够退后，比奇思。”被叫出真名的男人同样也呼唤着示巴女王的真名，挑衅的说，“如果你想退后的话……”

他的眼神变得凶恶，威胁性的看着女人。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紧张，看起来他们互相之间的关系也并不算好。

就在这时候，坐在角落里一个玩着硬币的男人忽然坐直了身体。

“好像有人。”爱尔兰矮妖精斯威尼说道。

他们立刻就变得警惕起来，观察了一会后，其中一个笑着说道：“只是一只蚂蚁。”

这一片土地上，除了他们，唯一的活物就只有墙角里的一只蚂蚁。

因为体型太过渺小，到现在才被他们注意到。

*

离这些神所在有一定距离的位置，蚁人把刚刚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刚才那个爱尔兰的矮妖精并没有感觉错，在场确实有一个人，那就是缩小后的蚁人。

斯科特在被发现的瞬间不敢停留，立刻就搭着蚂蚁离开，所以他们发现的就变成了还留在那里的一只蚂蚁。

这要感谢那些神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们虽然已经明白人类的强大与重要，却也总忍不住用骄傲的态度去对待他们，以至于他们懒得去分别蚂蚁和人类在灵魂上的不同。

这才让斯科特有惊无险的跑了出来。

听完了斯科特的话，大家都下意识的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中间最聪明的战略家，蝙蝠侠身上。

布鲁斯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沉思了一会后说道：“他们说，我们身上有信仰？”

这是那个真名叫比奇思的示巴女王说得，斯科特在听墙角的时候，顺便把在座的各位身份都弄得一清二楚。

斯科特点点头，仰仗现代科技发展的结果，他是带著录音设备去的，虽然那些神中有不少说得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仰仗着设备的帮助，他成功的把那些话都录了回来。

所以布鲁斯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个问题，更像是一句感慨。

“我以为信仰这玩意只会在神身上有。”托尼在旁边说道，“他们说的信仰应该是一种思维能量的别称？”

从史蒂芬斯特兰奇身上，托尼还是相信了魔法的存在，用他科学的脑子来解读那种魔法，应该就是指的某种意念力量。

思维会产生某种能量，而这种能量会在现实中体现出来，所以思维越强大的人，所拥有的能量就越强大。

现在用同样的思维模式来理解信仰，那就应该是每个人都拥有思维能量，而这种思维能量能够作用在神的身上，增强神自身的能量，所以信仰者越多，神的力量就越强大。

但是……

“这玩意不是说只有神才有吗？”巴里嘴巴极其快的说道，“我们身上也有？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他说着还特意跑动了一下，好像在感受自己身上的力量有没有增加。

其他人也有学有样，班纳博士甚至抬起手，做了一个秀肌肉的动作，结果发现在没有变身浩克的时候，他也没有变得比之前更强壮。

万能的蝙蝠侠在他们被围的短时期里就收集来了那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神的影像资料，知道了这些神在没有得到纳蒙洛斯的帮助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那些古老而守旧的神明，大多保持一些旧思维，所以万万没有想到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里，会留下多少的痕迹。

除了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与真名以外，布鲁斯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这些神有多么在乎信仰这个玩意。

就比如说那个示巴女王，比奇思。

为了保持最低程度的活着，她堕落成了□□，就为了将她的客人吸纳成她的信徒并将他吸收入体内——一个人的信仰之力是不足够维持她的存在的，只有靠着将信徒灵魂吞噬，她才能勉强活着。

这就是大多数神生活的方式，他们失去了原本呼风唤雨的本事，只能够苟且的活着。

也就是从这里大家才理解到了信仰的强大。

说现代社会里，超级英雄拥有信仰也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他们因为每天拯救世界，被很多人相信和崇拜是事实。

不过这些信仰之力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有过任何实质上的用处，这才是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身上也有会信仰的原因。

他们把目光集中到了另外一个可能知道情况的人身上——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道：“抓一个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他瞥了一眼布鲁斯的腰间，然后说道，“你不是用那玩意伤了几个家伙吗？抓一个还不简单？”

他眼神里写满了，你可别指望我去地狱帮你问问路西法。

关于信仰这一块的事情，真正说得清楚的恐怕只有神本身了，而不巧的是他刚刚才从地狱回来，可别指望他再去一次。

布鲁斯当然知道他才从地狱回来。

要知道，他能从地狱回来，多多少少还和布鲁斯有关系，毕竟是他请克劳利去地狱当的说客。

这件事是在克劳利在他们惊悚的屠神宣言后发生的。

当时恶魔就觉得他们瞪了，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布鲁斯和他说了几句后，他居然答应布鲁斯去地狱见路西法一面，并且真的带回了路西法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可真是个疯子，但是我喜欢。”

布鲁斯得到这句话的同时就像得到了某种承诺，不久之后，大家发现康斯坦丁回来了。

“路西法可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康斯坦丁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狼狈，不过还好精神状态不错。

据说因为之前的那些事，他最近过的很惨，一直都处于路西法的追杀中。

克劳利到之前，他还被抓到地狱关了一段时间，不过还是被他找机会逃了出来，顺便还带走了路西法一样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布鲁斯现在挂在腰间的原本属于路西法的天使之刃。

每个天使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天使之刃，这把武器可以杀死所有生物，等级越高的天使所拥有的天使之刃就越强大。

作为曾经的天使，如今的地狱之主，路西法也有这么一把武器，只是他的这把武器在他堕入地狱后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许多人都以为他已经将之丢弃了——毕竟那是上帝赐予的武器，而地狱之主又是最仇恨上帝的存在。

谁能想到，路西法居然一直将他保留着，并在这个时候被康斯坦丁偷走——当然，他更认为这是路西法故意的。

博学广知的蝙蝠侠自然也知道这把武器的来历，他所向地狱之主讨要的是杀死这些神的方法，路西法爽快的将之送过来的做法倒是让他有点不理解。

不过看到送过来的人是康斯坦丁，布鲁斯隐约明白了路西法的意图——恐怕康斯坦丁也知道。

地狱之主和康斯坦丁之间追逐了天知道有多长时间，他们俩之间的到底是因为上帝和撒旦的赌注才纠结那么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布鲁斯不在乎这，他在乎的更实际一点，康斯坦丁能把这个有用的东西拿过来，就是最实际的。

他用一个矜持的点头向康斯坦丁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而地狱神探表情看上去活像吃了苍蝇一样。

托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邀请他一起去参加他们的行动。

这把天使之刃在后来可是起到了大的作用，包括火精灵手上的伤口都是它留下的。

至于抓一个回来……

布鲁斯心里其实也要有这个想法，甚至于早就选定了目标。

他心里有几个猜想只能从这些神身上得到验证。

“那就这样吧。”接着，他冷静的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

半夜，妖娆美丽的女人独自走在街道上。

因为纽约发生的事情，除了某些和纳蒙洛斯达成了暗地里的协议的人，纽约几乎已经没有普通人会在路上随意行走了。

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她看上去风姿妖娆，十分符合那些顺从纳蒙洛斯的达官贵人所包养的美人应该有的样子。

她走到了一家会所外边，这是纽约少数还正常的地方，也是绝大部分纳蒙洛斯的臣服者会来的地方。

那些臣服与纳蒙洛斯的人，在这里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假装自己依旧处在一个正常的社会中，以此来蒙蔽自己世界的真实情况。

女人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她刚达到这里，门口的侍从就热情的对着她喊道：“你好，女士。”

她在这里戴着面具，也没有留下名字，莫约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向纳蒙洛斯投向就是背弃了全人类，绝大部分出入这里的人还知道点羞耻，也都和她一样掩盖自己的真实情况。

这里的老板理解大家的真实心理，也同意他们隐藏身份，所以唯一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就是他们手腕上的一个特质的手镯。

大家默认，有手镯的人就能够出入这里。

女人连看都没有看侍者一眼，一脸高傲的走进了会所内。

漂亮光亮的房间内，比外部看起来更加糜烂。

越是到这种时候，人类就越是控制不住用享乐来欺骗自己。

“今天有新的客人来吗？”女人扫了一圈，试图从一群已经看过的面孔里找一两个她感兴趣的，但是看了一圈她都没找到一个喜欢的。

倒是那些注意到她来的客人，脸上都露出痴迷的表情，凑到她身边，想要被她选中。

而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有的。”她原本想随便挑一个就好的，谁知道她身边的侍者一脸神秘的说道，“有人在地下捉了一个好货。”

他所说的地下，指的就是那些在纳蒙洛斯降临后幸存，却被迫藏起来的普通人。

那些投向纳蒙洛斯的人大多有权有势，他们不可能成为某家店子的商品，但是那些藏在地下的人可就不同了。

所以抓捕的不只有纳蒙洛斯的傀儡士兵——或者说，发现在这个时候，抓捕普通人的主力早就不再是傀儡士兵了，而是这些对同类有着无限恶意的人。

在短时间里，这个已经发展成了一种不可以明说的产业链，甚至于得到了纳蒙洛斯的默许——纳蒙洛斯在知道这个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大笑着让猎杀普通人的活尸士兵停止。

就像这个时候，侍者一脸暧昧的问道：“您要不要……”

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可能是某个高官的情人，平日里为了生存，在自己的金主面前唯唯诺诺。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们就更会想要在其他的地方得到发泄，比如说到这么个地方来，找一个可以供发泄的地下人。

这些人因为自身在面对抵抗者时的一些扭曲的心里，总是愿意为地下人付出高昂的价格。

听到有新人的时候，女人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样子，眯起眼睛：“那就带给我看看吧。”

侍者立刻热情的引着她朝展示“商品”的地方走，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看向他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蔑视。

大概走了有五分钟的样子，他们走到了展示区。

展示区里有有不少人，关在展示玻璃柜里面的和外边的，都不少。

女人大概扫过了那一圈展品，用蔑视的口吻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货？”

侍者连忙说：“这些都是新人。”

“新是新，但是每一个看得像样的。”女人不屑的评价道。

“知道您眼光高。”侍者立刻说道，“所以我们给您准备了另外的，不过那个有点不同，他……很有攻击性，所以我们没有放出来，只是给特定的人看。”

女人的兴趣看起来已经淡了不少，听见他这么说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吧，我看看吧。”

“在后面。”侍者做了个请的姿势，女人就跟在他后面走。

只离展厅一面墙后，一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人坐在地面上。

他看上去有些萎靡，低着头，胡子拉碴，看不清楚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女人刚这样说，她面前的男人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忽然抬起头来。

海蓝色的眼睛锐利的射向女人，在那一瞬间，他身上原本的懒散消失殆尽，变成了完全的攻击性。

女人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称之为好货了，这双漂亮的眼睛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心动。

“他被抓来不久伤了几个人，所以没来得及收拾。”侍者解释道，“不过……”

“我要了。”女人舔了舔嘴唇，一脸兴奋的说道，“我要把他带走。”

她说完抬了抬下巴。

“他不是很听话。”侍者说道，“您要玩恐怕就只能……”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女人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在那个人攻击她之前，伸出手，抚摸他的侧脸，用妩媚诱惑的声音说道：“你愿意随我走吗，亲爱的？”

那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女人又加重了语气再问了一遍，她的手指顺着男人的眼睛向下，暧昧的划过他的脸庞，脖颈，胸膛，腰侧……

接着，男人脸上的挣扎消失，变成了顺从。

“是的，我愿意。”

女人露出的笑容，接着抛给侍者一袋价值不菲的金子，就带着男人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一座看起来非常破旧的老楼里面，女人转身，朝着男人伸出手：“来，亲爱的，到我这里来。”

男人茫然的顺从，和她一起进入到了这个破旧老楼内。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拥有随手能花一袋金子买一个人的女人，居然还会住在这么一个破旧的老楼内吗？真是不可思议。

女人领着自己新到手的礼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尝一尝了。

但是在这之前，她可以好好玩一玩。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将男人领到一张床上，一把将他推到，却不着急做什么，而是慢悠悠的问道。

男人用几乎茫然的口吻说道：“布鲁斯。”

“布鲁斯。”这个名字在女人舌尖打了个转，吐出来的时候，情.色的就如同情到高.潮时的爱语一样。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而是用勾引的口吻问道：“布鲁斯，亲爱的，你觉得我美吗？”

她的外衣落下，露出性.感的身体。

布鲁斯点点头。

“那你愿意信仰我吗？”她向前一步，并没有特别靠近，但是她身上属于女性的强大诱惑力，却一下子扑向了布鲁斯。

她自信的看着他，因为她很清楚，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她的面前抵挡住诱惑。

谁知道这个叫布鲁斯的男人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不信仰任何人。”

他说的斩钉截铁，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

女人的脸变得的扭曲起来，然后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的感受过我。”

女人暧昧的笑了，看着他的脸然后才说道：“如果你感受过我，你就会信仰我了。”

她说完，一把推倒了男人：“来吧，亲爱的，让我们彼此都享受最后的快乐。”

当她说完的时候，她的唇舌已经快要吻上男人的下巴。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猛地朝旁边躲了一瞬，接着就看见她面前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

她反应很快，即使对方有着普通人极限的动作，她也依旧保持了该有的警惕，并且成功躲开。

“你是谁？”发现不对后，女人立刻问道。

但是男人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拿着匕首再次攻击，而是将匕首抛下空中……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伤到我。

女人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匕首忽然一下消失了——不，不是指他消失了，而是因为它太快了，快的只剩下一个残影。

这种样的速度，让她都无法避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处。

她吐出一口血，心脏处受伤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她却还活着，因为她是……

“示巴女王。”男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并不意外她没有死去。

女人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知道我。”

所以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

男人没有回答，他不是别人，他正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示巴女王比奇思是他的第一目标，因为比奇思是所有神中最容易抓住行踪的。

她一直保持着她得到纳蒙洛斯帮助前的某些习惯——诱惑普通人成为她的信徒，然后将他们吞噬。

已经尝过血肉味道的神和野兽没有太大区别，他们已经不愿意再止步于信仰。

因此，比奇思伪装成了普通人，进出那些普通人风月场所。

看准这个机会后，布鲁斯就决定伪装成被抓住的地下人进入那里。

他知道比奇思去往那里的规律，于是估计好时间，他就顺利的让自己被抓了进去。

他并不奇怪为什么比奇思独独会看上他，因为这也是他有准备的——抛开魔法，科学也有一些可以控制人的方法，比如说心理暗示。

他暗示了那个抓他来的侍者，有八成把握他可以顺利的见到比奇思。

剩下两成，他还有其他准备。

不过他的准备没用上，就已经成功接近比奇思，并被她带回了她的老巢。

而握着天使之刃顺利伤到比奇思的，则是闪电侠巴里。

巴里虽然不擅长使用匕首，但是他的速度已经使他成为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