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图书馆借完书出来的鲁鲁修正好遇上参加完社团训练准备回家的篮球社正选们。

虽然和赤司征十郎并不是同班同学，但因为学生会工作方面的事两人的交集反而比同班同学要多一些，非常客观地评价，鲁鲁修觉得赤司征十郎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领导者，正常地成长下去的话这样的人才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副会长，还不回家吗？”

有着一头蔷薇色短发的少年显然有着良好的教养，在打招呼时停下了脚步，微微向抱着一堆书的黑发少年颔首示意。

“正准备回去，会长是和部员训练完吗？”

“嗯，一起走吗？”

鲁鲁修于是混在了篮球运动员之间。

虽然到校门口就可以因为回家的路不一样分开，但是从这里到校门口的这段路要找什么话题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不是说鲁鲁修不擅长人际交往，外交手段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所必须具备的能力，更别提只是和关系一般的同学之间的闲聊。

但是问题在于鲁鲁修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虽然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篮球运动，但身为体力苦手的高中生鲁鲁修非常排斥提到体育方面的话题——让对方说出自己无法接的话，这样也是一种不会聊天的表现。

不知道是不是鲁鲁修的犹豫表现得太过明显，赤司征十郎微微侧过脸扫了鲁鲁修一眼，视线从鲁鲁修抱着的几本书上划过，然后开启了一个可简单可复杂的话题。

“副会长对神话时代的历史有兴趣吗？”

鲁鲁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抱着的书上——不能说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和情绪敏锐的人交流确实会比较轻松。

“嘛……差不多吧，空闲时间的时候想要了解一下历史，因为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有些贫乏。就比如神话人物一般都会有原型，他们显露的神迹也是某个历史事件的映射，但是不仔细梳理文献的话就会一头雾水。”

“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如果得出什么结论的话……”

……

“那个，小征，他就是那个副会长吗？”实渊玲央好奇地看着鲁鲁修逐渐远去的背影，“怎么说呢……太……纤细了？”

赤司征十郎收回视线，淡淡道：“啊，鲁鲁修·兰佩鲁齐，下次遇上的话直接叫鲁鲁修或者副会长就好了，这是他本人的要求。”

叶山小太郎趴在实渊玲央肩上，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如果加上‘君’啊‘桑’啊之类的的确会有点奇怪啊，伊丽莎白酱什么的。”

往打工场所走去的鲁鲁修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体型都被洛山篮球部正选们吐槽了一番。

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鲁鲁修停下了脚步。

一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

[……鲁鲁修……]

一个突然出现，但是非常熟悉的声音。

那瞬间。

或许大脑一片空白又或许想了太多。

黑发紫眸的少年无意识地握紧了书本的边缘。

[C.C.？]

专心地想了这个名字以后，觉得不保险的少年微微张开嘴巴，轻声喊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C.C.。”

[鲁鲁修……终于听到了啊……]

好的。

暂时可以肯定不是幻觉了。

[怎么回事？]

虽然在这种时候按理来说应该问对方和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方又是怎么和自己在脑海中说话的，更重要的是既然她也在这里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才联系，但是……

[我叫了你一整天了小鬼……昨天下午左右……突然感觉到你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电波（嗯？）的交流有些接触不良，C.C.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好像有时间延迟，但是——

[昨天下午我被一个叫做时之政府的组织带到了他们的地方……你现在在哪里？这种交流方式是什么情况？还有为什么我和你会……]

[我……不清楚，但是……你的Geass……]

[没有了，现在只是普通人而已，你的Code呢？]

[情况……复杂……我现在……永生……被……]

鲁鲁修等了一会儿。

[喂？C.C.？C.C.？听得到吗？你现在在哪里？]

“啧……”

意识到“通讯”中断的鲁鲁修不悦地咂舌。

总而言之……

他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件事原来还真地和那个魔女有关啊！

还有情况不妙的话第一时间就该把自己的方位说清楚啊有问题的话见了面再问不就好了！

鲁鲁修看了看时间，然后拨通了打工场所的上司电话，辞了兼职，站在了公交车站台处，把从图书馆借的书整整齐齐地放到背包里。

既然C.C.是昨天下午左右感觉到他的存在的话——为什么能感觉到以及怎么感觉到这种问题到时候可以直接问那家伙——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在时之政府那里了。

说的也是，既然研发出了可以控制刀剑付丧神以及穿越时空的科技成果的话，在现世的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存在着用以监控或保护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倒不是说他有多想见那个披萨女，但是好歹共犯一场，他还没有无情到会对C.C.的困境置之不理的地步。

虽然鬼知道那家伙是遭遇了什么事就是了……

当年也因为他皇兄克洛维斯想要讨好皇帝所以被囚禁起来用来研究永生的秘密了……

还有当初看到的那些回忆……

在无法联系的情况下想这些也没用，总之就先去那栋大楼再待一会儿，如果脑内通讯恢复的话最好，不行又另说。

（话说回来，可以直接通过思想交流的话，不就是可以直接听到我的心声了吗？太作弊了吧？也太让人不愉快了。）

虽然明知想这些也没用，但是在乘车前往昨天去的时之政府办公楼时，鲁鲁修还是想了一大堆东西——聪明人的缺陷，有时候就算自己想放空大脑也做不到。

当初因为阿什福德的学生会成员们在那里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窃窃私语他就忍不住想是不是Geass还有Zero的事暴露了，最后总结出432种可能性又因为不是会长的计划缩小到289种，用C.C.做试探后又缩小到188种然而之后因为说了个冷笑话却没用结果居然导致可能性暴增到1888种啊！

虽然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里得出的结论但谁能想到最终答案会是他想一整天都想不到的……嘴角粘了一颗饭粒……

讲真，玩他呢？？？

再厉害的肖邦也弹不出他当时的悲伤好吗……

总而言之，无法控制自己思维所以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几乎可以建造一个思维殿堂的鲁鲁修最后站在了时之政府所属的大楼里。

在楼外的时候鲁鲁修就试过联系C.C.，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个脑内通讯的实现条件是什么所以根本无法从现有的情报中得出绝对准确的结论。

站在前台请她联系昨天见过的佐藤中形，鲁鲁修还在脑海中试图重新联系上C.C.。

昨天在这里大概呆了四十分钟左右——基本时间都花在听那个佐藤中形的废话上了——如果四十分钟后还是没有联系上的话按照今天的发展难道是要延迟到明天的下午吗？

方才的对话里C.C.也说自己叫了他一整天，那么至少他现在应该有被C.C.感知到，但是脑海中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当然也不能排除之前通讯之所以中断是因为C.C.那边遇到了什么事的可能性——鲁鲁修脑海中闪过一群神情冰冷的白衣人把C.C.从笼子里抓出来绑到手术台上的幻想画面。

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都无法统计的地步。

事到如今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去后我想了想，觉得审神者也是一个不错的兼职，所以如果你昨天的邀请还有效的话我现在的回答是‘YES’，只过了一天，你们手下具有灵力的人不可能突然足够了吧？”

现在唯一可以与C.C.联系上的地方就只有这栋大楼——准确来说是这栋大楼所属于的时之政府，他也不可能像个傻瓜一样每天都过来在这里呆上几十分钟期盼什么时候C.C.可以联系上他。

如果C.C.现在确实处于困境中的话一秒都不能浪费，那就给自己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好了。

反正这工作的报酬的确很丰厚。

虽然要付出他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灵力”但是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反正无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有承担这一决定所带来的所有后果这样的觉悟。

总而言之，越早解决这件事越好。

然后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如果那个不修边幅身体是由芝士和面团组成的魔女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让他接受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事的话——

她就准备好接受这辈子都吃不到披萨的悲惨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