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一章

然而森山依旧没机会把自己得到的机密情报说出口。

“没错，就是那次去总部签署合同的……”

“说谎。”鲁鲁修干脆利落地打断，随即神态轻松地说：“不过没关系，把时之政府总部的坐标告诉我我们就算交易完成了。”

森山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

他连问一下鲁鲁修为什么得出他知道坐标的心思都没有，毕竟这个少年在他心里已经被神秘化了，所以他只是非常配合地说出一串数字，看到鲁鲁修记在本子上后才不甘地开口。

“我不管你的任务以及你背后的组织有什么目的，说实话现在你们这些趋利的家伙想干什么没人关心，但是我必须要把我得到的情报传回现世才行。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来取信你，这不是为了灭口，相信我，等到你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鲁鲁修诧异地扫了森山一眼，“你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

森山苦笑一声，“你会让我这个为政府工作的人在知道了你的相貌之后再从你的本丸通过时空通道出现在你们据点中吗？我本来就该死在那片虚假的战场上，如果不是见到你的话……请把我们拼死获得的真相告知现世，拜托了，这真地是攸关存亡的大事。”

森山让鲁鲁修想起了一个故人。

曾经负责照顾娜娜莉的女佣，一个为武士道献身的女人。

不过可能不那么准确。

如果森山说的是真的。

时之政府真地在计划事关世界存亡的大事的话，森山这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你说。”

森山在听到鲁鲁修的许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意识到时之政府的存在是一个普通人买卖刀剑被抓捕……你也知道时之政府选择审神者预备人员的要求，且不说都是普通人——这个的话只要通过身份上的伪装就可以达成——更关键的是现世的科技所无法检测的灵力，这让我们的潜入行动在一开始就遇到了难题。”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有一些疑惑，既然是为了维护历史，那么时之政府的人为什么不和现世的政府沟通，但是因为知道的情报太少了所以只能瞎猜，上面的人也没有给出解释。从此，耗时近百年的计划就开始了。”

鲁鲁修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听森山说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森山突然道。

他苦笑了一声，“可以任意穿梭时空，可以控制付丧神，还有限制审神者不能说出有关时之政府一切的契约……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在此之前谁能想到只是短短几百年人类的科技就能发展到这种程度？我们更倾向于时之政府一开始只研究出了穿梭时空的机器，然后去到未来得到了超越的科技知识。”

“你们也想要这些知识。”鲁鲁修下了结论。

森山没有反驳，“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科技发展高于其他国家，科技的进步就是实力的证明……所以上面的人把有关时之政府的一切都掩盖了，不管他们有多厉害，终究现世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地方，所以监控不到位让审神者泄露了情报也是有可能的。”

“耗时许久的准备有了回报，我们的人终于被时之政府找上了，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时之政府在现世的据点除了身具灵力的人以外都看不到触摸不到，这让我们更加期待。”

“我不知道你背后的组织是怎么知道时之政府的存在的，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等到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说了这么多前情就是想劝我？”

鲁鲁修那不置可否的模样让森山沉默了下来。

“可以给我纸笔吗？如果你同意帮我转达的话。”

鲁鲁修没有拒绝。

“我的确不能让你离开，在我的目的达成前。”

森山伏在窗框上奋笔疾书，闻言头也不抬道：“我其实无所谓，我的使命就是把这个消息传达回现世而已，现在我的任务已经达成了，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善心了。”

这个回答并不能安慰鲁鲁修，不过他本来也不需要安慰。

“刚才你有提到科研人员，你们的人里也有被吸纳为科研人员的吗？这个消息莫非正是他查到的？”

森山动作一顿。

他依旧没有抬头。

“他已经殉职了。”

鲁鲁修沉默了片刻，“如果我想从本丸到时之政府总部再到时之政府最核心的科研基地的话，需要做什么准备？”

“什么？”

显然森山没机会把自己那“为了世界我甘愿牺牲自己从此再无遗憾连头都不想抬”的攻心计保持到最后，因为这看上去还有道德观念的少年并不按常理出牌。

“呃，你看，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而且也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要不你好歹说一下你的目的？不然我没办法给出恰当的建议啊。”森山试探道。

鲁鲁修飞快地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虚假无比的微笑，“我想去那里拿个东西。”

东西——C.C.。

森山被这个回答气到了，“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进去吗？！科技科技，连赖以生存的世界都没了还要科技有什么用？！难道要像时之政府的人一样永远飘荡在宇宙中连根都失去吗？！”

鲁鲁修瞳孔猛地缩小。

森山见状更来劲了，拍了拍木栏杆，低吼道：“说什么从未来回来要维护历史的，都是骗子！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世界的人！他们自己的世界早被他们玩烂了！现在他们盯上我们世界了蠢货！不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回去的话我们就成待宰的羔羊了！你有珍视的存在吗？珍贵的记忆呢？童年去过的游乐园，喜欢吃的食物……一旦时之政府付诸行动，这一切都有可能消失！我死没关系，但是这个消息必须要传回去！现在不是追逐利益的时候！”

鲁鲁修表示……嗯……他没什么好说的……

猝不及防一个大雷。

不对！

“盯上世界是什么意思？他们现在做的除了吸纳这个世界里身具灵力的人以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吧？就算有野心好了，一直缩在另一个时空又能做成什么事？”

森山快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少年给气死了，“我怎么知道啊？！！！所以才要把消息传回去啊！算了我不管你了！”

气得破音的森山又低下头奋笔疾书，气鼓鼓的模样看上去是真地放弃搭理鲁鲁修了。

鲁鲁修觉得……森山可能是生活环境比较单纯……所以才……嗯，这么不世故吧。

不过总算是知道之前C.C.说的“异类”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这时，根据现有的情报思考时之政府到底是个什么形式的组织的鲁鲁修眸光一闪，遽然抬头，紫罗兰色的眸子缩小如针尖微颤。

森山没发觉鲁鲁修的异常，依旧伏在窗框上奋笔疾书。

世界被玩烂了。

一切都会消失。

如果。

如果他和C.C.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和Geass还有Code无关，只是因为时之政府……

这是一种仅仅存在着就叫鲁鲁修浑身发寒的可能性。

“森山。”

黑发少年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清澈淡然，那低沉的声线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逼仄感，叫人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既然多重世界的存在已经被证实了，那么时之政府还对其他世界下手了吗？”

本来不想理鲁鲁修的森山闻言一脸纠结地抬起头，看着鲁鲁修的神色就像在看什么奇怪且难以理解的生物一样。

森山觉得这个少年真地很奇怪，无论是他的关注点还是他的作风都很奇怪，完全无法理解。

森山开始后悔了。

虽然从小在训练基地长大，但是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显然不符合他的常识。

不过现在后悔也……

“回答我的问题。”

森山心头一跳，竟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出于莫名的畏惧，森山撇开了眼不去看鲁鲁修的眼睛，含糊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知道的就只有时之政府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虽然知道他们要对世界下手，但是目的是什么，要怎么做，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这一切都是未知。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不能坐以待毙，早一刻知道就……”

“我对你的决心没有兴趣，”鲁鲁修神情冰冷，那隐隐透着几分威严感的语调显得格外冷酷无情，“我会帮你递交情报，其他的和我无关。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鲁鲁修这种甚至让人觉得这家伙脑子有病的固执让脑洞有点大的森山进一步误解了。

换位思考的话森山其实非常明白鲁鲁修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大雾）。

这个黑发少年或许也和他一样，都是从小时候起就被作为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培养的，所以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都要靠后。

自觉终于弄懂了鲁鲁修脑回路的森山彻底放弃了劝诱说服鲁鲁修的念头，无奈道：“这要看你还打不打算回来了，如果你只想让别人拿了东西就走的话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可是如果你是想亲自出手的话，你要么做好隐藏身份的准备，要么做好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时之政府掌控的领域内的准备……你说呢？”

鲁鲁修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他们有什么可以排查身份的能力吗？就像排查具有灵力的人那样。”

森山得到了解答，沉思了片刻，道：“时之政府总部的警备力度非常高，那里可以说是这群异世界的人的大本营，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土著人数不足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吸纳我们让我们进到那里……你大概也知道，像现在在现世打着时之政府的旗号招聘审神者的人都是我们世界的人，被时之政府的虚假蛋糕给欺骗了，以为自己变成什么了不起的救世主其实就是个消耗品……啊总之，时之政府土著和我们世界的人很好区分。”

“怎么区分？”鲁鲁修倒没说森山啰嗦，好吧虽然他的确有点啰嗦……

这些情报都是他所不知道的，在各种条件都不具备的现在，哪怕是最不起眼的情报都有可能起到关键作用。

再说了现在赶时间的人是森山不是他，他相信C.C.肯定不会介意在研究室里多住几天的，关于“其他世界”这方面他有必须要确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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