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章

恼羞成怒&猫科属性。

大致这么理解就对了。

本来以为是个少年魔术师，结果居然是个混迹在人类中的英灵。

这也就算了，勉强也算“惊喜”的一部分，端看吉尔伽美什乐意怎么想。

但是。

主要是态度问题。

如果是C.C.一个人的话就没关系，其他普通的杂种也无所谓，王既高贵，便无需与愚民计较。

但是。

如果再加上一个英灵的话就不行了。

只是C.C.的话吉尔伽美什无所谓对方怎么做，反正只是一个玩具，就算脾气不好态度不恭敬，只要不去在意，便像幼猫伸爪一般可爱。

但是既然是英灵的话就不行。

倒不是说吉尔伽美什把英灵这个身份放在了眼里，但是比起随处可见的像虫子一样遍布大地的愚民，英灵好歹能叫他高看一眼。

仅仅如此，在这位最古之王的心里已经是极高的荣恩。

所以才会释放出杀意，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人畜无害。

说穿了不过是猫科动物的习性，喜欢站在高的地方——比如路灯，如果自己不是中心的话就会闹别扭生气，在地上滚来滚去——比如放出王之财宝表示自己很生气。

当然了，现在是白天，而且对方是已经选定的娱乐对象，所以吉尔伽美什也没真打算下杀手，但是教训一番以显王之威严亦是必要。

当然了，吉尔伽美什——即使是少年时期的吉尔伽美什，也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宽容大量，可以被跪拜三呼王恩深厚了。

不过鲁鲁修和C.C.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一个神经病（鲁鲁修语）突然发飙冒杀气，那个淡金色的圆形波纹正中央冒出了一把剑的剑尖，怎么看都不像是“宽容大量”的样子，相反地鲁鲁修只觉得这家伙是真地要在这里杀人。

C.C.自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魔女这回没机会挡在魔王身前了，反倒是魔王往边上跨了一步挡住魔女，然后趁着那个武器以缓慢的速度冒头时毫不迟疑地发动了Geass。

在鲁鲁修被赤司征十郎召唤到现世，夺取了时之政府这个世界的掌控权后借宿在赤司征十郎家顺带和C.C.谈了谈心的那一个夜晚，因为英灵不用睡觉——主要目的是彻夜保护自己的御主，但鲁鲁修显然将其当作自己每天多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来做正事，所以鲁鲁修一整晚都在实验和熟悉的自己的能力。

变成英灵后被阿赖耶以及圣杯赋予的能力自不必说，鲁鲁修对施予者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和厌恶感，所以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除了战斗以外能用的。

Geass的话除了人类，刀剑付丧神那里在时之政府总部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依旧有用了，至于英灵的话自己也是一个试验品，刚好身边有人可以观测试验结果，鲁鲁修就照着镜子对自己发动了Geass。

虽说之前在和毛的作战时已经对自己用过一次，但既然都死过两次了，那么如果对英灵能起作用的话，对他应该也能起作用才对。

不过测试结果非常含糊。

说没起作用吧，他一开始的时候的确试图按照自己下的命令做，而且事后也的确没有自己使用了/被用了Geass的记忆。说有作用吧……但是Geass有效的时间只有片刻，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命令也没完成。

也就是说，通过这次实验，鲁鲁修得出一个暂时的结论，Geass对英灵估计没用。

虽然说紧急时刻能够拖延对方，动摇对方的心志也不能说没有价值，但和“绝对的命令”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不少。

但是吉尔伽美什可不是英灵。

英灵是能察觉到另一个英灵的存在的，这是属于被圣杯灌输的常识，虽然是个初学……好吧门外汉，但是这种程度的魔力感知，以Caster为职阶的鲁鲁修还是知道的。

除了拥有【气息遮断】这一职阶技能的Assassin（暗杀者）以外，其他六个职阶的英灵都可以在一定距离内被鲁鲁修感觉到。

既然这个金发少年不是英灵，那么估计就是懂点儿魔术的败家子了，魔术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鲁鲁修也不清楚，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把金发少年的行为当作是施展魔术后“隔空取武器”。

魔术师，审神者，说到底都不过是人类而已。

鲁鲁修发动了Geass，“不准攻击我们！”

变成紫红色的左眼中一只血红色的飞鸟从黑发少年的瞳孔中飞出，落到金发少年眼中。

金发少年有一双如同红宝石般晶莹闪亮的眼睛，虽然此刻他杀机显露，眼神阴狠，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只是，在鲁鲁修说完之后，少年闪的眼睛颜色便加深了，虹膜的边缘处隐隐发着血红色的不祥的光。

“杂种……竟然命令本王……操纵我的代价——做好死的准备吧！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吉尔伽美什出离地愤怒，不顾形象地咆哮出声，双手抬起似乎下一秒这片空间就要布满金色波纹……是不存在的。

让我们小小声地分享一个情报——幼闪的对魔力是E。

如果这个情报还不够的话，让我们再小小声地分享一个情报——鲁鲁修的魔力是A ，对魔力也是高等级的A。

被C.C.称为“王之力”的Geass、控制刀剑付丧神的灵力、控制英灵的魔力，虽然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称呼，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当初鲁鲁修在实验的时候，Geass确实对作为英灵的他产生了作用，但是因为他的对魔力等级高，所以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可是现在，在幼闪的对魔力等级只有E的情况下，Geass对他产生的作用几乎和对人类产生的作用力度等同。

如果不是身为王的骄傲和自我意志的坚定，说不定鲁鲁修还真能听到这位来自乌鲁克的英雄王说“Yes，Your Majesty！”（遵命，陛下！）也说不定～

当然了，如果幼闪闪真地说了这句话，怕是要气得原地爆炸立刻变回成年形态然后说话算话地把鲁鲁修碎尸万段。

C.C.趁着幼闪闪在努力和Geass的意志抗衡持之不懈地试图从王之财宝中取出武器然后失败然后继续尝试——他估计试图取出不同类型的武器——时从鲁鲁修身后钻出来，抱怨道：“这是什么温柔的命令啊，让他永远消失在这里不是更好吗？”或者直接让这家伙臣服不就好了。

鲁鲁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虽然不知道之前这个金发少年和C.C.说了什么让对方情绪波动成那个样子，但说白了对方不过是一个上初中的小鬼，别说不必要的杀戮了，把一个小孩子变成傀儡？

我还没有那么龌龊——尚未意识到眼前这个“上初中的小鬼”有多麻烦的魔王是这么认为的。

“没用的，”鲁鲁修冷眼看着气得面色狰狞的幼闪闪，心道看来Geass对魔术师的效用也有所减轻，“在我开口的那一瞬间起就决定了，你无法反抗我的命令，我的命令是绝对的。区区魔术师，不会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对付英灵吧？”

没错，这句话鲁鲁修很早之前就想说了。

理智地说，鲁鲁修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于阿赖耶的愤怒有很大一部分上是迁怒。

从根源上，把他变成英灵的是时之政府的那个法阵，命令他，称呼他为Servant的也是现世的魔术师，阿赖耶说白了就是一团无形体的人类意识。

但是那时候自己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对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他今后的命运做出了决定——鲁鲁修真正讨厌阿赖耶的地方是这个。

哦，现在还得加上把他的过去擅自曝光给御主——如果御主不是赤司征十郎的话鲁鲁修绝对会气得螺旋升天。

就算从人类的视角去看，驱使生前为英雄的英灵去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事鲁鲁修只觉得恶心。

如果自己需要的话他绝对也会这么做，但是至少不会把对方当作工具使用。

一点敬畏心和感激之情都没有的恶心至极的魔术师。

或许其他生前无私奉献牺牲死后精神永存的英灵会不介意、接受这种侮辱，又或许同样有自己的愿望的英灵会为了胜利忍耐，但是不好意思，他不接受。

之前同样把鲁鲁修当作少年魔术师的幼闪闪听到鲁鲁修说自己是魔术师，饶是盛怒未消，依旧笑了出来。

也正因为他怒火难消，所以这笑声也丧失了原有的意味，倒像是怒极反笑。

这也符合了鲁鲁修对幼闪闪是个魔术师的理解，于是乎误会就继续加深了下去。

随随便便都能撞到一个魔术师……鲁鲁修都要怀疑自己的幸运A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估计是职阶加成吧。

“你接近C.C.有什么目的？”鲁鲁修可没有无聊到默默等吉尔伽美什笑完。

幼闪闪笑着笑着也放弃了无用的举动，转而抬起右手由前往后把额前的金色碎发撩起，眼神半是阴沉半是兴趣盎然。

“真是有趣……”

即使不想承认，但这次是自己栽了没错。

吉尔伽美什的骄傲不容许他无视这一点，虽然一般情况下在坦然承认这一点后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对方干掉就是了。

不过现在没办法对鲁鲁修和C.C.动用武器。

幼闪闪能感觉到这个英灵的精神魔术（？）一直在起作用，在失效之前他估计都没办法对这两个人开王之财宝了。

当然了，如果无论如何都想杀掉的话就算不动用武器，就凭他自身的意志力，直接上手掐上脚踹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样就太失态了。

狂傲的英雄王在这一点上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要命还是要脸，这是一个难题。

要放过对方还是要脸，这就是一个不那么难的问题了。

精神原型为被称为明君时的精神，基本上还算得上是个彬彬有礼而谦虚的少年决定宽宏大量地因为这个杂种给自己演了出好戏而放过他（？）。

“圣杯战争还没开始，现世居然混迹着一个野生英灵……真是有趣。感到荣幸吧！无名的英灵唷～你成功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我很期待看你怎么弑神哦，最好场面大一点儿，要是没有愉悦到我的话，就连着今天的罪一起处置你。”

说完，穿着深绿色小马甲的金发少年转身离开了。

鲁鲁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叫住对方。

鲁鲁修：这个小鬼看上去脑子有问题的样子和他对话太伤脑筋了还是算了。

而且，虽然很难说清楚，但是鲁鲁修十分肯定对方不会把这件事暴露给其他魔术师——可能是那家伙目中无人又中二智障的样子太明显了让他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人和他关系好吧……咳咳……

而且，攘外必先安内。

在金发少年消失在视野中之后，鲁鲁修才冷脸转头看向C.C.。

“你这家伙都跟他说了什么？！我才夸过你不会在正事上出岔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打我脸！如果计划出问题的全部都是你的错！”

C.C.斜着眼盯着自己侧前方的地面，不说话。

鲁鲁修眉心都能夹死蚊子了，“说话！”

C.C.：“……你什么时候夸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鲁鲁修：…………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现在是不着调的时候吗？！严肃一点！真是的烦死了如果你好好待在……学校里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C.C.眼睫微颤。

她知道鲁鲁修咽下的话是什么，也知道鲁鲁修为什么改口。

（即使说出来又怎么样……）

绿发金眸的魔女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侧前方的地面上，如人偶般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好好待着哪儿也不去，如果那天办好证件就立刻回家不去外面闲逛，如果今天别硬跟着要来参加学园祭……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又不是不知道责任在她身上。

说出来又能怎样，不过是事实罢了。

既然是事实，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无聊，我回去了。”

绿发金眸的少女转身，双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小的弧度。

C.C.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即使身后传来鲁鲁修愤愤的喊声也没回头。

发不出气的鲁鲁修只能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勉强恢复冷静，回到学校，寻找赤司征十郎的身影。

当鲁鲁修终于找到赤司征十郎的时候，对方正在踢馆……哦不，正在积极踊跃地参加各个社团举办的有奖活动。

鲁鲁修到的时候，跟在赤司征十郎身后，穿着便服，对外身份是邻居家小孩实际身份是贴身保镖的前田藤四郎手上已经提了满满一袋子奖品。

赤司征十郎正在和围棋社的社长对弈，看板上写着连赢五局的话就有学校附近那家披萨店的折扣券。

就刚才鲁鲁修在那家披萨店门外的看板上看到的信息而言，估计是哪个围棋社的人抽中了折扣券所以贡献出来当活动奖励了。

早就察觉到自家从者走近的赤司征十郎下了味道很干净的一手，在对手思考的时候回头朝鲁鲁修笑了笑，见黑发少年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影，随口问了句，“她呢？”

鲁鲁修移开视线，不说话。

赤司征十郎见状眸光微闪，不再多问，回头迅速解决了对手取得第五次胜利，拿了折扣券，和鲁鲁修还有前田一起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找到个比较安静周围无人的地方，然后才把手上的折扣券递给鲁鲁修。

情绪已经缓过来的鲁鲁修脸色还有些差，“你给我干嘛，我一点也不喜欢吃披萨。”

赤司征十郎没忍住笑了笑，上扬着嘴角道：“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给C.C.道歉的。”

鲁鲁修一脸莫名其妙，“什么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做错了什么要道歉？”

一连三个不断进阶的反问呢，世界之王。

赤司征十郎觉得更好笑了。

“因为刚才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才没做错，明明就是那家伙的错，她擅自生气个什么劲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啊，真是的搞得好像错的人是我一样。真是讨厌死了，不会真地生气了吧？有那么容易生气吗？又不是小孩……”

“得了闭嘴吧我脸没那么大写不下那么多字！”鲁鲁修炸毛似地不悦道。

还有……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哦。”赤司征十郎笑吟吟道。

鲁鲁修：“……你……难、难道有读心术吗？”

红发少年瞪了鲁鲁修一眼，没理他这句话，收起了玩笑的态度，问道：“所以是怎么了？她因为没有世界上最大的披萨生气了？不是我说，鲁鲁修，虽然乍一听这只是一个小谎，但是对于在意的人而言的话或许是很重要的事也说不定，还是道歉一下的好，毕竟是想要恶作剧的你的错。”

鲁鲁修露出了明显的毛躁神情，“就算再重要也不该随随便便跟一个立场不明的魔术师走吧？！现在好了，有一个魔术师知道我的存在了，本来的计划可能会因此而出岔子也说不定，真是的虽然是无法预见的偶然事件但是……我也没说什么啊！”

非常具有绅士风度，且新开发出调侃鲁鲁修这一爱好的赤司征十郎非常公正地说：“即使如此，如果刚才你不主动过去的话也不会暴露身份吧，没有必要纠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的话，还是思考之后该怎么办的好。”

（我当然知道啊不要把我当傻子！）

虽然很想撒气地这么说，但如果真地这么做了的话就太幼稚了，所以鲁鲁修只是黑着脸潦草地应了一声，闷闷道：“本来想着圣杯战争的开启时间由我方控制的话打算在时机有利的情况下再把时之政府储存的灵力放到现世的……多亏这件事的福现在时间又变紧了！”

比起在鲁鲁修出现这种状态的时候火上浇油/泼冷水/冷嘲热讽/不着调（……）的C.C.，赤司征十郎可以说是非常有良心了。

“没关系，反正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如果你的时间不够的话学校这边的事可以交给我。”

嘤！

鲁鲁修动容地看着赤司征十郎，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并没有）。

这才是好队友啊……

好的。

被安慰到的鲁鲁修终于彻底地恢复了冷静。

前田藤四郎仰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也鼓起勇气小小声地插话了，“我……如果有我可以做的事的话，我也会努力帮助阿鲁几的！”

啊啊——

真是贴心……

鲁鲁修露出温柔的微笑，蹲下身揉了揉前田藤四郎的小脑袋瓜，“前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本来保护征十郎是我的任务，现在多亏了你和药研，我才有更多时间解决自己的事。谢谢你。”

噫！

已经被揉了脑袋，抱抱还会远吗？

不会！

开心的小短刀借着勇气没有消散顺带问出了困扰了刀剑付丧神很久的问题。

“那个……阿鲁几，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了，问问题之前必须要征得主公的同意才行～

鲁鲁修笑着说：“当然可以。”

“就、就是……英灵是什么意思呀？当、当然了，如果您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完全没办法拒绝了……

鲁鲁修心塞地简单解释了一遍，然后不给前田藤四郎继续提问的机会，站起来对赤司征十郎飞快地说了句“我们社团那边看看”就离开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于是乎等和歌仙兼定他们串完消息的药研藤四郎回来，见到的就是自家软萌天真的欧豆豆兴高采烈地说自己知道“英灵”是什么意思了。

从之前到现在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药研藤四郎瞬间心态崩了

马、马萨卡我其实不聪明？？？

不！这个结果我不接受！

我不可能比欧豆豆还笨！

#药研藤四郎：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