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七章

数秒钟的时间里，鲁鲁修身后多了一把椅子，还是更潇（zhuang）洒（bi）地悬浮在半米以上的空中的那种，绝对可以保证鲁鲁修即使坐着也能俯视吉尔伽美什。

“你和C.C.说过的话我都知道了，”鲁鲁修笑得绝对合乎礼仪，“可能年岁比较大的人都有这样的通病吧，喜欢观察他人的挣扎然后取乐，以前有段时间我对这种心态很好奇，后来研究了一下，发现这是一种不那么重要的恶意。”

鲁鲁修说到这里，顿了顿，观察着金发少年的表情，却发现他依旧是那副心情挺好的模样，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老实说，我并不关心你是怎么想的，而在不影响我的计划的前提下，你做什么更是无所谓。不过如果就这么默许了的话，被误认为是好脾气的人就麻烦了。”

“所以～”吉尔伽美什勾了勾嘴角，歪了歪头，声音清脆，“是要做交易的意思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鲁鲁修发出一声轻笑，眉眼间终于泄露了一丝冷意，“应该问，你想用什么来交换可以满足自己兴趣的资格？”

相当具有进攻性的英灵。

就像长大后反而变得暴躁起来的自己一样呢。

吉尔伽美什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转而思绪一转，一个超级有趣的计划便浮现在了吉尔伽美什脑海中。

在非圣杯战争期间被召唤出来，能够去有名的私立高中上学，又是在京都这种魔术师协会力量难以渗透的地方……如果……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金发少年的目光逐渐变得湿滑了起来，若不是鲁鲁修眼神好，估计真会忽略过去。

鲁鲁修终于能站在C.C.的角度明白魔女为什么会这么厌恶和警惕这个老小孩了。

不过鲁鲁修面对值得关注的对象时从来不会放任自己的个人喜恶占据头脑，所以他很快便恢复了理智的思考，专注地盯着装嫩装的非常完美的金发少年。

“虽然知道圣杯战争的一些知识，但是更详细的，算是潜规则的东西圣杯应该没有灌输给你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吉尔伽美什却相当肯定。他也被灌输过，当然清楚，之所以用上疑问的句式也不过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身份罢了。

用这种态度正好。

这个无名的英灵一看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但是脑子倒挺机灵，这么傲气的人能成为英灵那当然有其资本……

吉尔伽美什享受着一步一步抽丝剥茧解开谜题的乐趣，一点也不着急。

聪明人也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缺陷——聪明反被聪明误。

只要给他太多混淆视听的含糊不清的讯息，他自己就会把自己绕晕，更别说在有小姐姐先入为主的提醒下对方的思维链有很大可能往歧路上走……哈哈哈哈，再没有比这儿更好玩的了。

少年吉尔伽美什笑眯眯地想。

“圣杯战争主要是由魔术世界的御三家主导的没错，你可以直接把他们理解为是魔术协会的势力。而知道圣杯存在的，除了魔术协会以外，还有……”

少年闪故意顿了顿，本来想卖个关子让无名英灵主动询问的，但是坐在椅子上俯视他的黑发英灵却神情淡然地敲了敲扶手，语气平淡，“还有教会。”

噗。

少年闪又想笑了。

只凭直觉，或者把这儿当作是【全知全能之星】的一种变形能力，就像人体测谎仪迦尔纳一样，少年闪如果想要知道的话，他就能看穿对方。

就让我们简单地归类为“直觉”。

只凭直觉，少年闪就能肯定在他提起之前这个无名的英灵绝对不知道这两个互相制衡的组织，但是他却从“圣杯”出发瞬间联想到宗教那边的势力，并说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以此来模糊自己的知识范围，借机得到更多情报。

还真是出彩呢～

少年闪并不吝于夸奖之前还让自己栽了跟头的鲁鲁修，虽然这夸奖明显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欣赏，但是在英雄王看来这已经是难得的荣誉。

虽然鲁鲁修的确很聪明不错，不过少年闪在这件事上还是稍微稍微夸大了一点点——鲁鲁修并不是凭空瞬间想到宗教方面的势力的，是之前在天守阁的时候，赤司征十郎说的话给的灵感。

圣杯明显是圣遗物，而魔术师聚集的时钟塔和这个世界宗教势力又没关系，那么很容易便能得出这个结论——有两个势力都想要得到圣杯。

说不定这个世界上还真地存在过“神明”……

鲁鲁修念及此，顺带分出一丝心神想了想这个问题。

不过因为他并不关心，所以转瞬间便被他抛到脑后了。

少年闪点了点头，“没错，圣堂教会和魔术师协会虽然算是敌对势力，但是双方已经冷战很久了，现在处于互相制衡的阶段。圣杯战争期间，会有教会派来的监督维持圣杯战争的秩序，以保证圣杯战争的公平和不为人知。”

“所以呢？”鲁鲁修依旧没想到少年闪说这些的目的何在。

吉尔伽美什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无名的英灵很聪明，从他对待小姐姐的方式以及上次交锋的结果来看也不是个反英灵，那么这个计划安在他身上就会很有趣了。

英灵生而为雄杰，死后亦永不屈，但是被召唤到现世后，却只能受制于自己的御主。

如果目的一致观念一致还好，像征服王和那个小魔术师一样，但是如果不一致……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很有趣吗？！

这个计划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即使他没有抱着完全的善意，但是仅就他提供的情报而言，在未来尚未显现之前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

吉尔伽美什很期待看这一对御主和从者会走向什么结局，无论什么结局，只要能让他觉得不无聊，便是好结局。

“上一届圣杯战争的监督在战争期间就被暗杀了，下一任监督的人选本该在下一次圣杯战争开始前才选定，但是因为已经内定了所以直接告诉你也没关系。言峰绮礼，上任监督的儿子，目前在冬木市生活，一个电话过去不出十个小时就能出现在你面前哦。”

“是吗？”鲁鲁修神色不变，状若兴致缺缺，“那么，我有什么要见他的理由？”

少年闪直接笑出了声，像是嘲笑，但是讽刺意味又没那么重，鲁鲁修眉心微蹙，须臾间又恢复了面色冷淡的模样。

“你的话见不见都无所谓啦，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在这些人眼里，无论是多么伟大的英雄也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少年闪笑眯眯地补刀，“在那里，你的意见根本没人会在意哦，监督也是有令咒的，可以命令被圣杯召唤的英灵。”

少年闪终于看到无名英灵脸上的神情变化了。

哈哈哈哈～

心情愈佳的少年闪继续道：“如果有失去了Servant的Master，那么确认退出了圣杯战争的Master就会到教会里避身直到圣杯战争结束。毕竟这个战争并没有明确说需要御主死亡嘛，所以只要杀掉从者就好了。但是没有从者的御主也是最有可能被无主的英灵看上，再度缔结契约的，所以参战的人一般都会斩草除根——这种时候就需要监督来负责保护落败Master的安全了。”

这些回答了鲁鲁修的问题吗？

没有。

所以鲁鲁修继续沉默，顺带在脑海中梳理新鲜的情报。

“当然啦～重点不是这些啦，我看你和你的Master似乎对圣杯战争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有兴趣谁会好好去学校上课当学生竞选学生会副会长啊，“以前当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知道圣杯战争是什么人偶然召唤出英灵的情况。”

金发少年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一组参战主从的败选只有Servant的死亡是必要条件，Master大可躲在教会里直到战争结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现在这种圣杯战争还没开始的情况就更简单了。”

“你说是吗？无名的英灵唷～”

对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如果鲁鲁修还听不懂的话，他也别凹高智商人设直接遁回英灵座去当他永远的囚徒算了。

离间计好用吗？

初次站在公众面前，以一个名词“Orange”离间了杰雷米亚和其他布列塔尼亚军官的Zero表示当然好用。

鲁鲁修是一个注重成本的人，而像离间、欺诈、陷阱这些，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成本比直接上去硬刚的成本要低得多罢了，遇到反过来的情况，鲁鲁修也会干脆利落地选择硬刚。

一切都是成本问题，而鲁鲁修不是个喜欢事倍功半的人。

就像欺骗刀剑付丧神比信任刀剑付丧神的成本要低，得到的结果也丰厚——从他的角度去看——所以他就会欺骗。

就像不告诉赤司征十郎“圣杯战争”比告诉他“圣杯战争”带来的风险要小，所以……然而他说了。

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毫无隐瞒。

这或许是一个逐渐加深的过程。

用岛国人好理解的说法就是C.C.和面，刀剑付丧神做饼，然后赤司征十郎吃饼。

付出信任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他也不是因为喜欢骗人所以才说谎的，虽然做决定前，以及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都很犹豫，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他要做的就只有背负起自己做下的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要用金发少年说的这种方式退出圣杯战争赤司征十郎肯定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最后赤司征十郎也做出了决定。

鲁鲁修面色淡然地俯视着金发少年。

不要小看我们家会长大人了，他比你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还有魔术师那种不把英灵当英灵看的家伙都要好得多得多。

能召唤出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承担结果的觉悟。

暗淡的月光中，视力如鹰的金发少年见得黑发紫眸的无名英灵露出一个自信而骄傲的笑，反衬得他的意图渺小可笑。

“你说的对，我的确该让我的Master见见那个内定监督。既然你主动提出来的话，应该不介意帮我联系对方吧？请找个放学后的时间。至于你想交换的，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这边不会阻止，但也别指望能登堂入室，希望你能活到我达成目的的时候。”

站起身，让椅子化作灵子消失的黑发少年目光冰冷。

“有且仅有一件事我要告诫你。离C.C.远点，别打着找同类的旗号接近她。”

命令不了披萨女，只能来告诫另一个人了……

今天的世界之王也迷之生活在自己圈子的食物链底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