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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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是走完了一个圆,最终又回到起初的那个点。

阮成杰几乎是气息奄奄地被扔回了那个房间,他想,这次恐怕是真的过不去了。想着想着,渐渐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

房间在二楼,窗户外面原本就是镂空的雕花铁枝,门被反锁,只剩下附带洗手间里一扇极小的窗户,能推开十厘米的一条缝。

这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到令人发指,几乎没有任何锐器和多余物件。一个完美的囚笼。

阮成杰思考了片刻,没做什么浪费体力的徒劳,只是去洗了个冷水澡,仔仔细细的把自己弄了个干净。

冰冷的水流经身体,青紫淤痕仿佛被镇定,麻木之后连痛感都降低了。只是在清理下`身的时候,他才一接触到撕裂伤口,就忍不住全身一抖。

非常疼,也非常冷。就着那股子近乎凛冽的钝刀割肉感,他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果然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阮成锋说的那些,都是他做的。

他在十六岁那年,正式进入华瑞任职。以刚满法定年龄的身份挂职董事,但实际上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小试牛刀,在阮鸿升的指点下处理过若干边缘事务。他做得很漂亮,阮鸿升很满意,并且在之后的这一年多里陆陆续续移交了不少权力给他。

与此同时,阮二依旧醉生梦死,但是他的另一个叔叔阮三,却在不久之后,挟斯坦福与耶鲁的双学历和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从大洋彼岸回来了。

阮三是另一种画风。

锋芒毕露、面目冷峻,傲慢,凌厉。高智商人才惯例目下无尘。他是一把出鞘的刀,阮鸿升对他寄予了大希望。

为此,阮鸿升交代人精心筹备了隆重的社交晚宴,要在一个月后将这个优秀的小儿子正式介绍出去,并且准备了一个足够高的职务,阮三当得起继承华瑞这个重任。

阮三从高中开始就是在美国念的,对已逝的温吞大哥和败家子人设的二哥毫无感情,当然,阮二眼里也根本没有这个高冷阴戾的弟弟,阮三归国的欢迎家宴,他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打,推说有事而缺席了。

那天的家宴,气氛非常奇怪。

阮成杰是陪着阮鸿升一起进的餐厅,才一进门,他就觉出了一股子非常不舒服的劲,然后对上了阮三的眼睛。

阮三扫过这个大侄子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坨行走的垃圾。

阮成杰平静地看回去,然后在老爷子落座之后找到了自己位置,除了阮二,其他人都在。

阮夫人是欢喜的,而阮三也只有在对上自己父母的时候,那张写着“在座诸位都是垃圾”的脸才会有一丝笑容。

包括他的未婚妻,在切开牛排时洒了些酱汁出去,他也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碍了眼,非常不悦地用食指叩了下桌子。作为回应,那女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阮夫人打圆场,说:“中餐师傅不大会做西式的东西,火候有点过?改天专门给你俩请个西式厨子回来。”

阮三嗯了声没说话。

忽然阮成锋摔了手里的刀叉,叮叮咣咣之后一声非常刺耳的椅子摩擦地板声,他站起来随便抹了下嘴,扔下餐巾冷笑了声。

“吃得我胃疼,你们继续。”

说完他就走了。

阮二媳妇面不改色地替小女儿把沙拉拌匀,对儿子的离席眉毛都没动一下。

阮鸿升的脸色,难看得山雨欲来,几番忍耐,才重重哼了一声。

阮三吃完了东西,轻描淡写地擦了擦嘴,对上阮鸿升。

“老大老二都不怎么管孩子吧,挺不懂事。”

才说完,阮成杰也站了起来,非常恭敬地对阮鸿升说了声,“我吃完了,爷爷慢慢吃。”

阮鸿升点了下头,看着阮成杰向座上其他长辈也打过招呼,然后转身往外走。

经过阮三身边时,那股子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又猛然袭来,阮成杰恍若未觉地走了过去。

他才一出门,就看到了走廊尽头斜倚墙壁的阮成锋。

从德国回来之后,无时无刻都黏着他的阮成锋忽然开始避着他。

他不以为意,并且隐隐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毕竟,任谁被一个讨厌鬼缠了十几年,一朝得以摆脱都会相当快意。这会儿一抬头,他看到走廊尽头那个半隐在阴影里的少年,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莫名就觉出阮成锋在盯着他,于是停下了脚步。

阮成锋没出声,他修长拔高的身段渐渐从黑暗里显出轮廓,阮成杰眯了下眼睛,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像是块被煎得正正好的牛排,那道直直落在身上的视线像是要一分一寸地切割了它。

他动也没动地与阮成锋隔着十几米对视了片刻。

那种视他为鱼肉的眼神也让阮成杰不舒服,但是和身后餐厅里业已亮出獠牙的阮三不同,身前的这个人,他已经与之周旋了十几年,或许还将继续纠缠很久。但是阮三,恐怕他们之间只有一击必杀。

和这些有父有母生来优越的大小少爷们不同,他孤军奋战,只能一城一地、分寸谋夺。

于是他冲阮成锋笑了笑,主动缓和了下他们之间诡异的僵持气氛。

“很不舒服?你没吃几口,夜里会饿。”

阮成锋终于从那片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一步一步缓缓地穿过漫长走廊,阮成杰忽然觉得记忆里那个顽劣的幼童一夜之间变了样子。他不知道阮成锋是什么时候长了这么高,那张漂亮脸蛋上的中性俊美蜕变成了属于男人的棱角分明,他看着这人不疾不徐地向自己走过来,心下莫名一惊。

阮成锋却只是垂目看了他一阵,忽然说了句话。

“你也很讨厌他。”

“谁?”

阮成杰微笑着答他。

兄弟二人的目光猝然撞在了一处,一个是多年来惯了的云淡风轻,另一个是莫名焦灼的单刀直入。

阮成锋终究是直接说出了口。

“眼睛长在天上了……他恐怕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阮成杰的视线闪了闪,混杂的若干内容一掠而过,最终带着种看小傻子的眼神弯起了嘴角。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谁会不给我好日子过?谁能不给我好日子过?”

阮成锋拧起了眉头,这表情让他看起来仍带着青涩未脱的稚气,阮成杰暗笑自己方才所见的那一幕锋芒,原来只是错觉。

“我妈在替我申请法国和英国的学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好好读书,不用走现在这么辛苦的路。”阮成锋忽然像是下了决心,认真向他发出邀请。

阮成杰眯起眼睛看着他,几秒之后笑着摇了下头。

“少爷,那是你的路。我哪儿也不去。”

他听见了背后餐厅里的动静,那帮人看来是已经结束了晚餐。他笑着拍了把阮成锋的肩膀,越过这个实心眼的小傻子走了出去。

“喂!”

他听到阮成锋在背后叫他,但丝毫未作停留,径直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浓重黑暗里去。

老天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气势汹汹挟威而来的阮三,有着几乎无懈可击的完美设定,唯独一样,他酗酒,并且在酒醉以后断片得很厉害。

这个天才没能等到一个月后万众瞩目的登场,就在中途陨落了。

那天从傍晚开始就暴雨倾盆,大宅里只有阮成杰和未来三婶程语珈,阮鸿升打了电话回来说有台风,他们回不来,让阮成杰照顾好家里,他答应了。放下电话就听到门廊下有动静,佣人去开门,浑身湿透的司机架着满身酒气的阮三撞了进来。

阮成杰回头的那一刻,满脸的厌恶甚至掩饰不住,阮三定定地看了几秒,忽然一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下太突如其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包括阮成杰自己。洞开的大门内外风雨呼啸,只听到阮三醉醺醺地指着自己的侄子。

“跟你爸一样,满肚子坏水!”

阮成杰连指尖都在发抖,他紧紧地咬住了牙根,反应过来的佣人慌忙隔开两个主子,其中一个去拉阮成杰,一下子没拉动,赶紧低声劝他不要跟喝醉的人计较。

一个又一个的炸雷仿佛是直接劈在阮成杰脑袋上的。

他终究是退开了半步,看着司机把那醉鬼交给了闻声而来的女人,那女人也是满脸不悦,阮三甚至踹了她一脚,被她尖声喝骂着避了开去。阮成杰面无表情地看他们拉拉扯扯地上了楼,之后沉着脸叫在场的佣人全部出去。

那一夜狂风暴雨,他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一忽儿像是在火里,一忽儿又坠进冰窟。他似乎听到有女人的尖叫,有重物坠地的声音,什么东西四分五裂地砸碎了,似乎还有几声模模糊糊的“救命!”他知道是阮三在发酒疯,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扭头看到窗外一把明亮的刀撕裂了天空,他想,这闪电为什么不索性把自己砍死算了呢,这漫漫长夜里,他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摸索了这么久,这条鲜血淋漓的路到底通往哪里呢?

凌晨,迷糊睡去的阮成杰忽然被阮三惨烈的嘶吼惊醒。

他猛然坐了起来,风雨过后的大宅里静得吓人,他听见阮三嘶哑大吼:“来人!救命!打911!打120!打110!……语珈!程语珈!”

他拉开门就奔了过去,看到阮三时又猛地停下。

阮三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裙子已经完全染成了污黑色,张牙舞爪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阮成杰倒吸一口凉气,踉跄退了两步,在阮三抬头看到他时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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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渣吃得作者都有点心塞……决定明天更一个甜度爆表的平行番外,纯放飞,不负任何责任,啊哈哈。

其实说句实话,我写秋以为期——包括写到结局,我也没想到会为阮成杰新开一个文。突如其来的这个脑洞,最初只是因为阮成锋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一看就是主角气场嘛!为了这个名字,我决定写个文HAHAHA

不用担心怎么HE的问题,桃爷一定不会瞎搞的,放心

番外之不甜不要钱(平行世界)

阮成锋做双满月那天,他的小哥哥阮成杰正正好满了16个月。

一岁多的阮成杰,走得很稳,会说若干词,听得懂很多话。他不要抱,自己跑到二婶婶身边,踮起脚去抓包裹阮成锋的百家缎斗篷,众人凑着趣告诉他,这是弟弟。他却睁圆了眼睛,凑过去亲一口那个嫩嘟嘟的脸蛋,嘴里喊了声:“meimei!”

漂亮得雌雄莫辩的阮成锋宝宝打了个柔软的呵欠,睁开还带着婴儿蓝的眼睛,冲着自己的小哥哥露出了一个天使似的微笑。

阮成杰自两三岁开始,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

一开始是跟在他身后爬,肉肉的小胳膊腿倒腾起来飞快,追上了就抱住一条腿,呼哧啃上一口。惊吓多过于疼,阮成杰倒很有做哥哥的样子,舍不得推开小狗样的弟弟,反而摸他的头。

后来会走了就更加甩不开,跌跌撞撞地往阮成杰身上扑,可怜阮成杰自个儿才不到四岁,接不住下盘不稳的小肉团,哥俩时常滚在一处,阮成锋要往哥哥脸上吧唧盖个口水印。额头脸蛋,鼻尖嘴唇,满满奶香味儿。

李泽那时就很有小大人的样子,穿着小西装,坐他妈妈的车来接阮成杰去上早教课。阮成杰说,带上我弟弟行吗?李泽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说,要带够纸尿裤哦。

阮成锋上幼儿园那年,他们又得了个妹妹。哥俩排排站,小心翼翼地看着婴儿床里的小宝宝,阮成杰扭头看了看阮成锋,又在心里比较半天,对二叔家这一对亲兄妹的颜值打出了准确的分数。家人拿他小时候管阮成锋叫妹妹的旧事糗他,他不知为什么脸有点红,不服气地说:“我那、那时不懂,现在知道啦,好、好看的都是男孩子!”

好看的男孩子,在幼儿园里也是受欢迎的。阮成杰每天放了学会去小班接弟弟,从一堆围着阮成锋讨好的小屁孩里把他带走,再手牵手去坐家里来接的车。有一次经过布告栏,那上头贴了他被评上XX之星的照片,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子,心里有些忐忑,想让弟弟看见,又觉得这样好像是在显摆。阮成锋却已经兴奋地指那张他拍得最英俊的笑脸。

“是哥哥!”

阮成杰的心花儿简直要开成一片花园。他看到身边阮成锋眼睛闪闪发亮、努力踮脚去看清的样子,左右四下无人,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把撕下了那张照片,送到弟弟跟前。

阮成杰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哪怕是幼儿园大班的功课,他也会不折不扣的去完成。只是捉虫子这个事情,他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阮成锋不明白常日里乐呵呵的哥哥怎么忽然就心情沉重,问他怎么了呢?他当然不能告诉弟弟自己的功课有点难,破天荒敷衍几句支开了阮成锋,然后去找花匠帮忙。

结果那个周末阮鸿升请客人,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没人有空去记得阮成杰的功课。晚上阮成杰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灯一开,就着一蓬温暖的光,一片彩色的云翩翩飞了起来。他愣在门口,一只灿若星辰的蓝凤蝶从他眼前飘过,落到了床前一个趴着的小脑袋上。

阮成锋在梦里还在东奔西跑地捉蝴蝶,在一片光亮里懵懵地睁开眼睛,口齿不清地咕哝:“哥哥……这么多够不够……”

阮成杰对四个轱辘的东西从小就痴迷,除了弟弟以外,他最喜欢车。

无论是一块木头下面镶着四个轮子,还是原厂工程师手工打造的200比1全真模型,都能让他快活很久。在所有收藏里,一部限量版的手砌拉法是他最珍惜的宝,足足用了四个月才把那一千多个小零件拼起来,对于一个九岁孩子来说,简直是赤手空拳造出了巴别塔。完工那天他兴奋地绕着工作台跑了好几圈,然后小心翼翼捧着去院子里拍照。

那天阳光好得像碎金子,照着阮成杰脸上的笑,照着他手里精致的模型,也照着远远奔过来的阮成锋,更照到了池塘边的卵石台阶。一脚踏上滑溜溜石面的阮成锋像个小炮弹一样弹了起来,眼看就要一头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啊!”“哇!”“砰!”“哗啦!”之后,阮成锋撞在哥哥怀里,阮成杰抱着弟弟坐在地上,端着相机的佣人面面相觑,毫不犹豫被扔开的拉法消失在池塘里。

阮成杰一边哭一边使劲安慰弟弟:“不要紧呜呜呜呜,还可以重新拼呜呜呜呜,我不难过呜呜呜呜呜,哥哥从来不哭呜呜呜呜,是风太大吹着眼睛了呜呜呜呜呜。”

从来不哭的小哥哥,在十岁那年,流干了这半辈子的眼泪。他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阮成锋用力抱着他的腰,伸直了手臂也没法把阮成杰抱在怀里。

他就只有努力去亲哥哥红肿的眼睛,一遍遍说:“哥哥你还有我呢,有我呢,有我呢……”

晚上他陪着阮成杰睡觉,坚持要把哥哥的脑袋抱在怀里,小大人一样拍着哥哥的背哄人睡觉,哄着哄着,自己先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蜷在阮成杰臂弯里。

飞快长大的小哥哥升进了中学之后,阮鸿升给了他很大的期望和压力,阮成杰忽然就长成了翩翩少年,十六岁时穿起正装站在迎新舞台上时,和穿白裙的少女宛然一对璧人。长笛与大提琴交缠婉转,一曲终了掌声雷动。万众瞩目中阮成杰手按胸口向台下躬身微笑。

“献给我朝夕相处最亲爱的你。阮成锋,欢迎与我同窗。”

与迎新舞会上的月光相比,德国莱茵河谷的晚霞艳丽得简直犯规。

阮成杰的身段已经相当颀长挺拔,但两年过后的阮成锋,竟然隐隐地高出了他小半个头。当弟弟温暖的呼吸吹拂耳后时,阮成杰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直到一只手覆上了他按在发动机上的手背。这十几年他们兄弟向来亲密无间,一起脱光了洗澡都是常事,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忽然浑身都升起莫名燥热?

阮成杰有些慌张地转过头去,脸颊擦过一片温暖,之后就被堵住了唇。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动弹不得的屁股上,硬得没法忽视存在感。

“哥……”

这一把嗓子他从小听到大,闭着眼睛都能应上一声。怎么这一句低哑得像个陌生人?他没法回应,下意识艰难挪动腰想要抽开身体,鼻音里嗯唔着不明情绪,他到底是挣扎不开还是忘记了要避?一定是辗转撬开齿关的湿吻让他缺氧了不能清醒!若不是为了保持平衡,谁会去勾住弟弟脖子呢?

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捧在手心里去疼的弟弟啊……

阮成杰满怀疑惑地用手去丈量着弟弟的发育状况,硬着头皮问:“这样多久了?”阮成锋的眼睛湿漉漉地像头无辜小奶狗,又赤`裸坦诚地像十五年前才出生。“好几天了……临睡前和早上醒过来时特别难受。哥哥你也有这样吗?”

“……偶尔。”

“那怎么解决呢?”

“……你闭上眼睛。”

对着这么直勾勾的眼神实在下不去手,阮成杰满脑子想着怎么对弟弟进行性教育,一低头尴尬不已地看着手里的家伙事儿硬得都吐出了水。

喂,招呼也不打你忽然把哥哥压在下面是几个不可描述的意思?

不、不要乱亲……唔……

那里不可以!

最多……最多只能、只能蹭蹭……唔……哈啊……

没有什么赌瘾是一顿打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顿。

但是继承人是靠打是打不出来的。阮鸿升老爷子摔了第十八根藤条,终于放弃了对老二的调教,转而将目标瞅准了大孙子。

要说这个长孙什么都好,唯独一样,不肯交女朋友。十八岁成年以后,一场场的社交舞会、一拨拨的名门淑女,环肥燕瘦什么都有,一个都入不了阮家大孙少爷的眼。渐渐的,连二孙少爷听说有相亲舞会都拉着个扑克脸。如今这些孩子都怎么了呢?也没催着他们立刻就结婚配种生猴子啊,但总要给老人家点抱重孙的盼头吧?

二孙少爷假装听不懂爷爷话里漏的意思,大孙少爷也早就修炼了一手好太极。白天推脱了长辈,夜半无人时使劲安抚那个炸毛焦躁的崽子,一遍遍吻他的唇。

“爱你,最爱你,只爱你,从你出生那天眼里就只有你,这一生一世,一辈子,一天不少的跟你在一起。”

阮成锋死死把哥哥搂在怀里,把自己的一部分深深埋在他身体里,就这样都觉得不够,恨不能把他吃进肚子,生吞活剥、每一分一厘。他像是胆怯地小声:“说话算数?”

“当然。”

阮成杰主动张开腿勾上他腰,把汗湿的胸膛完全贴紧,心脏一下下砸上胸腔,共鸣一样地找到同一个频率。

它们说:“我爱你。”

非洲,为什么一定要是放逐才能去呢?

阮家两位孙少爷,自请开拓市场,难得这一对不怕苦不怕难的太子爷携手披荆斩棘去了。阮家有此一对贤昆仲,简直是多年不遇的佳话。功业未建、何以家为,立誓要将那南半球处处插上赤旗。

留下小妹阮云庭坐镇总部,日日与爷爷周旋,偶尔拿着非洲分公司忽上忽下的报表再申请些奖金或者零花钱。

“你哥哥们不容易啊。”阮鸿升大笔一挥,把拨给那俩的预算格外加了三成。

阮云庭一张万年不变冰山脸没说话,心底下啐了口。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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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中的桃总差点忘了12点这一桩大事,求不打。

祝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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