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赶稿：从入门到放弃

1

“不贱，追求人的事，怎么能叫贱呢。”

半夜，韩信和林恒坐在了围炉边，小桥流水，炭火烤鱼，滋溜滋溜，真香。

火是暗火，温度却不低。烤的一张脸红扑扑的。

林恒：“恩恩啊啊恩恩对。”

不劝了，劝不住。算了，反正不管干啥都有人帮他兜着。

那就去干吧。

林恒撑着胳膊望着他。

然后觉得自己也该去谈个恋爱了。

2

回到家已经大半夜了。

好久没带过眼镜框了，挺不习惯的。

打开微信，李女士客客气气的发来了消息：我已经到家了，谢谢。

再打开QQ。

提刀：国庆发文吗？

手上这本快完结了。新文原本打算9.9发，后来生病耽搁了，不知不觉就咕咕咕了大半个月。

只差最多一两万字剧情就能完结了，然而诸事不顺，赵安阳每天都沉浸在吗的老子为什么在制造垃圾的痛苦中。

人间无地：拒绝，没存稿。

提刀：虽然你一直说自己时速五百，但是我琢磨你打字速度也不慢啊

人间无地：写文速度五百，唠嗑速度5000。服不服。

提刀：……服。

提刀：其实我觉得沉迷码字有助于您走出情感创伤。

人间无地：……

赵安阳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尘满面，鬓如霜。

人间无地：其实我都没谈恋爱。

提刀：……

提刀：那你微博？？？

赵安阳委婉的形容：我的键盘渴望放假。

提刀：……

柯珊河都为了你操碎了心，到头来结果只是假的吗？！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地哥！！

不会。他没有良心。

唠了一会嗑，困了。赵安阳躺上床，闭着眼睛不小心想到了韩信。

突然觉得自己良心还是有点痛的。

3

国庆。

回家吃饭。

不出意料的，又谈到了婚事。

赵安倩语重心长地说：“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

“是啊，已经过了米青子质量最好的时候了。”赵安阳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就不要耽搁人家姑娘了。”

饭是自己姐姐亲手做的。从赵安阳有记忆起，就是姐姐给他做的饭。

赵安倩一巴掌拍到了他头上，“会不会说话！我看你写小说把自己脑子写傻了！”

谢定平在一边笑出了猪叫，光亮的脑门好像更秃了。

赵安阳笑了笑，没回答。

吃了饭，赵安阳坐在阳台边上剥荔枝。阳光正好，他晒着太阳，就跟故宫琉璃瓦上瘫着的老猫一样。

上一次吃这水果还是搞团建的时候。

韩信已经好几天没出现过了。于是赵安阳觉得这人是从自己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消失了也行，不见就不见吧。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好多次赵安阳都想着要不干脆就跟自己姐姐说了算了。

回头一想何必呢，反正她又只是嘴皮上说说，忍忍也就过去了。

都快更年期了，还要让她为自己再操一次心。

何苦呢。

4

国庆假期一共七天。

但是网络写手，只要你想，那就可以全年无休。包括春节。

赵安阳对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大纲，总感觉自己敲的是字，吐出来的是血。

写着写着。柯珊河发来了消息。

柯珊河：地哥出来耍？

人间无地：到处都是人，不去。

脑子抽了才国庆出去耍。

柯珊河：不去景点，要不来广州吧，带你吃吃喝喝。

人间无地：骗到广州好下锅是吧？

柯珊河：……

吗的，你玩梗还玩出花样了？

柯珊河：哎呀你个龟儿子来不来嘛？

自从柯珊河娶了一个重庆的媳妇后，口音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赵安阳思考了一会。

事业线：《回明》正文已经完结了，男频文不需要番外。他可以当一段时间咸鱼。手上也没有需要处理的后期。

感情线：凉了，凉透了。也完全没有心情去重新找小男孩。甚至升起了养猫的冲动。

他还没恋爱呢，怎么过的就跟失恋后的不应期一样。

赵安阳同意了。的确该缓缓。

要不然心态都崩了。

他打开了手机订票软件，看了眼时间。订了张今天晚上九点的，吃了饭坐车过去时间差不多，到广州白云机场的时候就是凌晨十二点半。

他订完票，和柯杰吱了一声。

柯杰顿时受到了惊吓。

柯珊河：你怎么这么迅速？？

人间无地：……我懂了，

人间无地：原来你只是客套一下。我马上就取消。

柯珊河：别别别，地哥您说时间，我马上来接你。

人间无地：明天早上十点。

他到广州的时候太晚了，不想打扰小胖子睡觉。

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将就睡一下。

5

想出去走走，不想呆在家里。

赵安阳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他给韩信开门了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

一个人吃饭不会孤独。

宾客散尽的时候，对着满桌残羹剩饭，才会觉得独孤。

他发了一会呆，掏出手机，打开了和提刀的聊天框。

人间无地：自从失恋后，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诗人。

天涯何处：？？？？你不是说没失恋吗？？

过年放假，编辑号不在，赵安阳直接找的他作者号。

人间无地：可能我是薛定谔的失恋。

天涯何处：……

赵安阳幽幽说：我突然发现我们俩笔名还挺像情侣名的……

……梁淮安吓的手机都要掉了。

他截图了一下，然后发到了【拯救大龄失恋男青年】这个群里。

天涯何处：MD，地哥这话啥意思？？

天涯何处：慌.JPG

没有人回答，但是过了一会儿，梁淮安突然发现叶归宁把自己头像换成了绿色。

……

那瞬间，他恨不得拉黑赵安阳证明清白。

他切了回去。

发现赵安阳又发来了一句话。

人间无地：算了，你太老了。我们不合适。

……

当然只是玩笑话。

不过他也的确喜欢年轻的。

天涯何处：拉黑了，再见/微笑

6

国庆七天假。旅游三天。

赵安阳收拾了一点行李，发现距离装满行李箱还差很大一截，于是干脆什么也没装。背了个包。

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背个包后自己年轻了不少。

他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机场。

他取了机票，过了安检，到了登机口附近的等候区坐下了。

晚上不是人流量最高峰，大厅里零星几个人。

赵安阳思考了两秒，最终掏出了手机开始玩手机版蜘蛛纸牌。

玩着玩着，电话铃响了。

来电显示北京，号码不认识。不是平安保险就是房地产。

于是赵安阳挂掉了。

结果打电话的人倒很坚持，又拨了过来。

赵安阳对这位电话员的敬业肃然起敬，决定支持一下他的工作。

于是接通了电话。

“您好，没钱。不贷款，不考研，不买车，不买房。有保险。还有事吗？”赵安阳言简意赅询问。

“……”沉默片刻，电话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了，“您好，是赵安阳先生吗？我是林恒。”

赵安阳思考了片刻，确认他的现实生活里没有一个叫林恒的。倒是自己一本坑了的小说里，有个男主叫林恒。

于是，他回答：“亲亲，不认识的呢，可能是你打错了，建议直接挂掉。”

现在骗子都鬼精鬼精的，他才不陪聊。

林恒：“……”吗的，韩信，你喜欢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我是韩信朋友。你见过，火锅店里，他旁边那个。”

快一周没听到这个名字了，突然这么一下，赵安阳还有点愣神。

“有事？”他脸上的微笑慢慢没了。

电话那边的人说：“刚才我接到了韩信的电话，让我去酒吧接他一下。但是我现在在国外……”林恒顿了顿，“他听上去状态很糟糕，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忙吗？”

都说关心则乱。

赵安阳的脑海突然空白一片，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社会新闻。

女空乘甜美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请乘坐北京到广州的乘客到G6登机口登机……”

赵安阳站了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跑去。